她頓了頓，手腳比劃起來想解釋。

        他思考良久，最後決定不評價。

        少女低頭，臉上寫著沮喪。

        殷璃皺著眉頭尋找字句。

        「妳……認為自己曾經傷害過誰嗎？而且一直到現在，都仍完全無法釋懷。」

        伊瑟靜靜地望著她，望到殷璃甚至覺得自己好像錯事。

        「我能問問妳為什麼這樣想嗎？」

        殷璃安靜了一會，接著用帕才胡亂抹了抹臉，同時試著把想法組織成語言。

        在這之前，其實就稍微能察覺到殷璃在共和同理方面的特質。而經歷這次事件，更能受到她這方面的能力有多強大。

        他想著可能會談到某些殷璃覺不舒服的事，於是準備了能穩定心的和飲品。但這種程度的應激不要說花草茶了……就是直接點鎮靜薰香可能都沒什麼效果。

        「我很生氣他的事，但也同樣對他覺抱歉……希望能好好跟他說對不起。」

        殷璃的表十分糾結。

        但不怎麼說……同理他人也應該適切，而不應發揮過頭。

一陣風來，一株攀進窗裡的半枯山茶就這麼被掉了。

        「抱歉，我不應該打探妳的過往。」

        伊瑟沉默了不短的時間。

        殷璃對這句話想了好半晌，伊瑟等她消化過後才接去。

        「怎麼說…這整件事……我幫了他，同時也因為故意隱瞞而觸碰到他的逆鱗……昨天他很憤怒，雖然最後蒼希跟往常一樣笑了，好像前面是嚇唬我的……」

        殷璃望著他，表有些哀傷。

        他沉默半晌，最後攤開掌心凝一個光球，光球轉就成為光點四散，而殷璃莫名地覺心平靜了來。

        「他都沒說清楚，就突然變成那樣……確實讓我很生氣。」

        「但相比起來，蒼希被人觸碰到心裡的舊傷，應該比我要更加難受……這樣一來，繼續去計較我自己的事，覺有點……不太厚。」

        她突然覺手背上濕濕的……往頰邊一摸才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

        「我…我希望他以後不要再這樣……同時也為讓他那麼難受到抱歉……但如你所說我沒有錯事的

        「妳方才也說了他在遷怒……那理論上妳對這事便沒有責任，即使有，也無法因此忽視妳所受到的神創傷。」

        伊瑟又望著她好一會，接著給殷璃添了茶，讓能舒緩心的香氣飄散在房間裡。

        伊瑟的態度依然很平靜，只是伸手遞了一條帕給她。

        「他真正相信的人，應該沒有很多吧……我也被交付了一分的信任，卻沒發現這是多珍貴的東西。」

        伊瑟閉上，一隻手在另一手的手背上輕輕點著，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畢竟，就連跟闇族人不太對頭的艾森特，都從沒和她發生過什麼衝突，少女擁有的這份特質絕對位居首功。

        殷璃看著這一幕，緩緩開。

        她說到這停頓一會，語氣又轉為愧疚。

        殷璃接過帕在手裡，嘴裡型開合說『沒事』，但她還是哭了好一會。

        「即便是於善意，他也曾經因為被隱瞞重要的事而遭受打擊……那一定是很痛，才會讓人在事過了許久後，依然產生巨大的憤怒和恐懼。」

        伊瑟轉頭去擺茶壺，往裡頭又加了幾種材料。熱沖去後，一種讓人覺得很舒服的香氣擴散開來，殷璃望著壺的蒸氣，不知不覺便停了淚。

        「但是，那憤怒是真實的…憤怒背後的恐懼後怕……也是真的。」

        她似乎想起某些回憶，動作和表簡直像是被人了一刀……彷彿伊瑟多說一個字，她整個人的緒就會潰堤。

        伊瑟一直等到少女完全冷靜來，才又轉頭和她說話。

        「就我看來，這樣去比較傷痛恐怕是不合適的，尤其是在自己和別人之間比較……不論妳是把對方的傷看得更重，或者把自己的看更重，都很容易在某種程度扭曲事實。」

        伊瑟沒料到這種結果。

        在少女看著茶蒸騰的霧氣時，他輕輕開。

        這種能力說實話也沒什麼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殷璃當初快速被整個院的人際圈接受的原因。

        枯敗的紅花朵落在房間地板上，花飛濺四散，看著像是一灘乾涸的血跡。

        他思考許久才開。

        「你們之間的況我大致明白了……那麼對於這件事，妳用妳覺舒服的方式去就好。妳心裡真正希望的是什麼，那樣就行了……如果妳有什麼需要的話，我也會幫忙的。」

        殷璃聽後卻抿嘴皺著眉頭，一副無法接受的樣。

        少女的臉霎時變得慘白。

        「另外，我建議妳試著和懷有傷痛的人劃清界線……蒼希的傷是他自己的，妳或許引發了他的傷和憤怒，但並沒有在人際交往上不適切的舉動，也並沒有責任去撫平或療癒……義務之外的事能到，很好；但沒有到，不應心懷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