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却又忽而想起娘娘是从寿康里来的,多半也是在里面发生了事才会如此。现并不是问询的时机,她这才闭不言,只小心翼翼地将嫣昭昭扶上轿撵,摆驾凤仪。
嫣昭昭惊怕之后,心陡然升起一怒意,满腔皆是不甘。“我爹那连皇帝都不敢得罪的模样,又怎会为了本逆太后的意,更遑论那恨极了本的皇上!”
更遑论要她为曾害过她之人去死,即便她死了,那些所谓的亲人也只会笑她愚蠢,怨恨她没给族人带来荣耀。
见碧落想劝解她些什么,她抢先一步开,“你也别担心本会顺从太后之意自戕。”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意,压低声音:“他们还不。”
“这......这该如何是好......”泪溢,淌碧落满脸,她既怕又替自家娘娘到不甘。着急忙慌:“我们去求皇上开恩吧......不,寻老爷,只要娘娘愿意低求求老爷,说不定老爷会心......”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她知晓她所说的都是天方夜谭的事,可总比自戕来得好。
当初,是她所谓的亲人、族人将她给推如此深渊之中,可自了这深渊,见她无法给他们带来利益,便果断将她弃于深渊之中,如此薄之人,她为何要因他们的仕途而去送死。
继而,嫣昭昭将那白绫握在手中,指尖住两端,一秒猛然将其撕开两半,扔至地上。白绫沾上些许酒,将柔的绸缎浸得更透。
她沉半晌,指尖微抬,“打开看看。”
“娘娘您万不可想不开啊――”碧落脸上血尽褪,紧攥着嫣昭昭的裙角,生怕一秒她就要饮酒自戕。
见她尽说些不敬之语,她忧虑地看了紧闭的门扉,轻声:“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嫣昭昭果然阖上了嘴巴再不言语,可却好似有一气堵在,上不去也不来,实在憋得难受。
碧落一惊,但也并未声阻止。
“别哭了。”嫣昭昭理智稍稍回笼,视线落在一旁的锦盒上。她底闪过丝丝轻蔑,伸手将锦盒取过来打开,拿里面那壶琉璃毒酒。
“娘娘,您......”要什么?后面几个字都尚未来得及问,嫣昭昭便一把将那壶毒酒摔碎在地,一声巨响自耳畔响起,琉璃壶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里装着的毒酒也尽数如细雨般落在华丽的地毯上,本该毒骨髓的酒挥发一阵阵的香甜气味,不知晓的人,许会误以为这是上好佳酿。
碧落不疑有他,依言打开锦盒,原以为是太后赏赐的珠宝首饰,可却没曾想见到了如此骇人之。她猛然跪,双膝磕在地上发一声脆响,语气满是惊恐,“娘娘,这......”亦是在中打多年之人,赐死嫔妃的事也见过不少,她岂会不知太后赐这两样东西究竟意何为。
回到寝殿,嫣昭昭屏退了所有侍女,将那锦盒搁在塌上,双好似蓦然脱力般,坐在榻上。直至现在没有外人时,她才可以如此失态,丝毫没有为中皇后的仪态可言。
她家娘娘正值年华,可不能就因为太后一句话就如此葬送半辈。
她嫣昭昭,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现是本想不开么。”她指尖嵌手心里,却好似已然麻木般完全受不到疼意。“阎王要我三更死,谁能留我到五更。”
在永寿那会儿,她被太后这突如其来的赐死给吓得一愣,连一句话也不敢反驳,直至刚才她才终于可以畅所言,却又担心因此会招惹更大的麻烦。
碧落吓了一,忙问,“娘娘这是怎么了?是太后为难您了吗?”
她一定会想到活来的办法,不论要付什么样的代价!
只是未曾想,堂堂中皇后,竟也有被赐死的一朝。
“本与他们毫无瓜葛,为何要本为了他们所谓的皇家脸面而自缢?!蝼蚁尚且偷生,本难还不若一只蝼蚁么?!”话匣一开,嫣昭昭好似想将满腔的委屈尽数以此解恨。“长安的脸面为何只挂在本一人上,为何要本为了那狗屁脸面以证清白!”
太后表面上说着为她好,为她的族人着想才如此决定。太后以为用她的族人便可拿于她,殊不知嫣昭昭本不屑理会族人们的死活。
死是何其容易之事,可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人活着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