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东曦既驾。
嫣昭昭却不愿多说,一个字也未曾透,只让碧落侍奉她安置,其余的不必过问。
嫣昭昭眉间闪过一丝异,平日里她除了固定的初一十五会到寿康请安,也会时不时过去陪太后说说话,可却从未有一次如今日这般急召,甚至急得连她尚在梦中时,便已有人在外通传。
待嫣昭昭回到凤仪时,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寒冷刺骨。她这才蓦然想起,自己的绣鞋遗落在谨园,想来是刚才她思虑神才未察觉自己并未穿鞋履,所幸夜已深,回来的途中她亦小心避开侍卫巡逻之地,并未叫人给瞧见。
召得如此急,想来也是因为昨日皇帝所定的那一场荒唐和亲。
“外何事?”
嫣昭昭断然转捡起落在地上的狐斗篷往上一披,也不回地走了去。离开时她并没有将门给掩上,却发现原本守在门外的那名侍卫已然消失无踪,周围一个人也无。这一举动,让她再次肯定谢辞衍确知晓自己今夜来此究竟所图为何。
他将那分动摇全然掩盖,绝不能让任何事影响到他的谋划。
碧落将她搀起,在她耳畔轻语,“太后召见娘娘,请娘娘用过早膳后便去寿康请安。”
碧落虽急,可还是乖乖阖上嘴巴,伺候娘娘安寝。
见她回来,一直在寝殿门外困顿打盹的碧落匆匆,忙问嫣昭昭方才去了何,还着急询问着她的鞋履在何。
在她深夜到访的那一刻,他便猜想到嫣昭昭存了勾引他的心思,谢辞衍自诩定力过人,不会被她所惑,便放了她来饶有兴致地看那昏庸皇帝的发妻是如何勾他成为裙之臣。可一切,却不知晓从哪一步开始便乱了套,他那自以为悍的自制力却在她不断靠近时尽数分崩瓦解。
她轻嗤,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谢辞衍依旧是那平波无澜的神,光风霁月宛若不沾染丝毫尘的谪仙。“自然。”
他明知自己来勾引,甚至还周到让看守之人回避,可为何却没再一步?
寝殿门一秒便被打开,碧落立于塌旁福,“给娘娘请安。”
举地便让他失了控。而正因如此,谢辞衍才要及时止损,将她推开。
理智全喂了狗肚里去。
实在难懂。
她神平静,唇畔却染上了些许冷峭的弧度。“碧落,替本梳妆。”
谢辞衍不得生任何贪,他还有许多责任压在上,一旦放纵自己生一丝念,便会步步堕落,再无法克制。
嫣昭昭霍然抬眸迎上他的视线,那双桃花微微上勾,既妩媚又无辜,红唇轻扬,笑起来似是能悄无声息夺走别人的心。“本自当明白摄政王所言。”她从案桌上来,后退两步,双手执在侧腰间莹莹向他福了一礼,姿态坦然规矩,尽是中皇后之仪。“今日,还请摄政王当本从未来过。”
心压着事的嫣昭昭昨夜睡得并不算好,朦胧间她好似闻见寝殿外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本就浅眠的她随即挣开双,轻唤了一声,“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