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行车缓缓启动,驶向远方的大山深。车厢的空间安静得近乎凝滞,只有车轮碾过砂石的声音伴随着。
“爷爷……”她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犹豫,“应该会去一个……很快乐的地方吧。哪里没有痛苦,没有烦恼,没有世间的条条框框,是一个可以去任何人,和被任何人的世界。”她没有直视林墨轩,而是抬望向窗外,那片天幕上浮动的云层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
队伍经过村里的青石巷时,街边站着几名年长的村民。那是爷爷生前的邻里好友,面容满是岁月的痕迹。
后的凌音低垂着睑,指尖攥住手中的白菊。
长条路上,一行白的送葬队伍正缓缓向村移动。唢呐声悠长而缥缈,穿透清晨的空气,回在群山之间。
林墨轩抬起,与她的目光相。他中的复杂绪犹如深海一般,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林墨轩的声音极轻,
她没有多想,只是将两人的手握得更紧。大山的轮廓渐渐清晰,远方的路看似平坦,却又透着一种不可预知的崎岖。
他的肩膀微微颤动,双拳紧握,却始终没有发一声哭泣。
车外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动山间的树影摇曳。阳光透过云层洒,将车厢的阴影切割得凌乱不堪。
林墨轩默默跟在旁,脚步有些生。他低垂的眸似墨重染,不见一丝光亮。
林静雅低,注视着弟弟的侧脸,目光渐渐柔。她缓缓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风声依旧在耳边回,带着大山深特有的凉意。
凌音俯靠近,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肩,微微用力,似在传递一种无声的支撑。林江的低得更深,泪滴落在手背上,留几片深的痕迹。
紧接着,是花圈、素白的花束,以及一捧捧未燃尽的纸灰。林江走到车尾,缓缓跪,将遗像放在前。
林静雅怔了怔,缓缓开:“应该是去天堂,或者地狱吧。”
他步履沉稳,却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迟缓,手中紧握的遗像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车轮碾过的沙石发低沉的声音,像极了一首无言的挽歌,在这个寒意未散的清晨,伴随着他们驶向未知的前方。
林静雅的目光停留在弟弟脸上,她微微侧过,嘴角微张,低声问:“怎么了?”
葬礼结束后,亲戚们陆续散去。阳光穿透渐散的雾气,洒在村庄的土地上,泥土与枯草的颜在光影中交错,显得更加荒凉。
她没有立即作答,只是缓缓抬手撩了一垂在耳边的发丝。她似乎在斟酌措辞。
静静渗透每一个角落。
有人轻声叹息,有人掩面泣,还有人喃喃低语,却无人上前打扰队伍的沉默。
林墨轩的眉微微抬起,轻声追问:“那爷爷死后会去哪里?”
林静雅跪在父母后,目光凝视着前的一切。弟弟跪在她的旁,低垂的睫微微颤动,手指攥紧衣角,指节发白。
林江一袭白衣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额上紧束的白布因汗贴着肤。
在村,白轿停了来。工人们合力将骨灰盒放车。
林静雅靠在窗边,目光穿过车窗,落在飞速后退的景上。那些矮墙、破瓦、枯木,被风撕扯,飞散在脑海的深。
林墨轩安静地坐在她旁,一动不动。他的双手紧攥着膝盖,关节微微泛白,神却空得没有焦。
林静雅紧随其后,面容安然,似一潭无风的湖面,平静却深不可测。她的双手垂落在两侧,手指时不时绷紧,掌心泛起浅浅的红痕。
林墨轩的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着衣角,“你说,人死后会去哪里?”他的声音轻得几乎窗外树叶沙沙的响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