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原封不动堆在书桌屉里,大衣也挂在椅背上忘了拿。
老师铁面无私,许知末吐吐,乖乖把习题和课件书包,从办公楼走向教室,路上遇到了埋伏。
许知末笑靥如花,在他面前翩然转了一圈,像只天真快乐的小蝴蝶。
教室里的椅是板凳,坐去屁隐隐作痛,今天某人不敢再作妖,安静如鸡地上完所有课。
他说完,领着小弟们走了。
没办法,班长倒霉,既然看到了,总归不好置之不理,宋逸文是住校生,周末以外不能校门,他只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追上她。
宋逸文心一惊,暗不妙,赶忙追过去。
上课时间临近,瞿正宪拿起许知末的小手摊开,掏一烟和打火机,放在她手心里,嘴角弯起一个讥嘲的弧。
“今天这件大衣不错,比昨天正常多了。”
另两个男生听到“家里开烟店”,都憋不住捂嘴,瞿正宪被他们笑得火大,皱眉瞪视罪魁祸首转校生。
宋逸文坐在她后面,目睹她睡了一整天,他不理解,为什么学渣们总能在课堂上睡得那么香,他们晚上不睡觉的嘛?
许知末当着她们的面,弯腰脱百褶裙底的,因为屁上有带伤,今天穿的还是条气的丁字。
他拿着大衣跑楼,看到许知末就在前面不远,正要声喊她,突然冒来三个女生,不由分说把她拖边上的实验楼。
他郁闷地叹了气,想骂人,对着漂亮女孩又骂不,她撒谎成,小嘴缺德,胆大,人讨打,但一不无聊,算了,又不能真打她。
“家里开烟店的学长。”许知末兴地说,“对不起,昨天忘记把打火机还给你了,在羽绒服袋里,明天带来。”
“这是学长孝敬外公的,请他完阳间最后一,早日投胎。”
“这是昨天课件的复印件,还有数学作业,今天带回去写完,明天一起交上来。”
“我的外公死了,今晚七,我特地挑这件穿去吃席,希望他老人家看到也会喜,安心上路。”
她在校服外穿了一件墨绿的铜盆领大衣,修收腰,摆打褶,耳朵上套着两只绒绒的兔耳套,致可,标准富家乖乖女打扮。
语文课看不懂书,睡觉;数学课没必要听,睡觉;英语课……睡觉!
“……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到了新学校就可以随便勾搭男人,不该你碰的就不要碰,次再敢纠缠瞿正宪,被剪的可就不是袜了。”
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瞿正宪。”
该说不说,小末末昨晚确实没睡,李愈年回兴奋打听“瞿正宪和金发转校生在楼梯拉拉扯扯”的传言,也没能把她摇醒,放学后别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被宋逸文叫起来,迷迷糊糊提着书包说白白。
地上歪着两只小白鞋,许知末赤脚站立,被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围,背靠柜无可退,另一个女生二指着一条剪得破破烂烂的连袜,提到她面前晃,阴恻恻冷笑威胁。
“不能,有不懂的就来问我,周二小测验。”
她学对方的样,也用指挑着举到别人面前晃晃,在那三人和门外的宋逸文瞠目结的间隙,拿打火机,燃手里的。
“不是袜,那会是什么?吗?”
实验楼是一栋两层小楼,一楼是科学社团活动室,二楼是理科实验室和生解剖室,楼里安安静静的,班长无法循声定位,只能在一楼挨个确认,没找到人,跑上二楼,从后门小窗发现她们全在化学实验室里。
那人从楼梯转角现,双手兜,似笑非笑,校服外套扣永远敞开,衬衫摆也挂在腰外,明明痞里痞气的,透过窗的晨曦,却在他背后打一圈光晕,像教堂里的圣光,有种快升天的觉。
“你们谁是瞿正宪?”她问。
许知末仰看去,眯起睛,微觉刺目。
两个不认识的男生把她围堵在楼梯,凶巴巴的,不怀好意。
路过的学生都绕着走,没人敢闲事,许知末立时了然,对方在校横行无忌,人人畏惧,十有八九就是昨天班长提到的人。
送客,数学老师不巴结,把许知末揪到教师办公室。
笑盈盈的大睛一片烂漫,倒映着危险的火光。
“……”
“真的吗,谢谢!”
他们就是因为许知末说谎耍人才来兴师问罪的,当然不会再相信她的鬼话,这同伙们笑得更大声,瞿正宪的眉也皱得更紧了。
许知末不在乎对方的回击,收起来之不易的烟,准备课间享用,只恨他给得少了,早知一个亲戚换一烟,就该把外婆爷爷叔叔舅舅捆绑合并发讣告的。
“谢老师,能不能当作我今天才开始上学?昨天我只是来熟悉环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