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衣冠齐整,在斜照的月光好似即将乘风归去。
最后是一个十二三岁的藩王继承大统。他刚死了父亲当王爷,转死了亲戚当皇帝,小孩人还懵着,就在臣们的跪拜中一步步走过殿前的台阶。
剑山掌门李折是天第一的手。
四师兄欣极了,把手里的烤串递给她:“师妹多吃,瞧你这细胳膊细的,这得打熬多久才能把基打牢啊。”
妙妙倒也不固执,反正在剑山吃喝不愁,又有什么好忧心的?
“外还有言,”四师兄说这话时张望了一圈,确认四无人才贼似的贴到妙妙面前,压低了声音,“说大师兄是师父的私生,就是当年和太妃……”
然后皇帝死了。没有前兆,查不蛛丝迹,正值壮年的皇帝突然暴毙,他上甚至没有致命创伤,太医说死因是脏腑衰竭。
这天第一并非虚浮的名声造势,而是世人目睹过的事实。寻常绿林好汉多说一句以一敌十,江湖侠客能战百人便可称一声宗师,而李折――曾经有人问过,李折当真是人吗?
……
唯一的疑是飘落在皇帝尸上的一枝梅花。当时李折的佩剑有梅花形的暗纹,有打趣的戏称“折梅剑”,因而他嫌疑很大,没过几日便被捉拿审问。
师父收留她并不是为了教她习武。
李折没有反抗。他在牢里遭受严刑拷打时,皇亲国戚们一个接一个死亡,直到最后给李折上刑的人恐惧地趴服在地磕,请求李大人的原谅。
“哎你可不能把这话说去啊,”四师兄挤眉,“我相信师兄妹才对你说这些,小师妹,你不会对不起四师兄的对吧?”
四师兄只是闲得慌才来和她谈八卦。
后山有一泉,附近修了亭台,夜泉雾气蒸腾,上回廊仿若人间仙境。
“妙妙。”师父说,“衣服脱了,过来。”
天第一的李剑客开宗立派,剑山首徒便是他的养李玄晖。
然而好景不长,李夫人的名不仅盛传江湖,还飞了里去。皇帝对所谓的天第一人很兴趣,于是李夫人便成为了后妃。
妙妙只是说:“谢谢四师兄。”
仙境中坐着白发的仙人。
他放茶盏,面向妙妙走来的方向,脸上布条比白日里松了些,隐约能窥见肤上勒的红痕。
妙妙说好。
从此以后,她就是李妙了。
德望重的师长也有年轻的时候。没有人知李折的,当他行走江湖除卫时,便已经是剑气凛然的李少侠了。
妙妙认真:“四师兄说什么我就什么。”
最善战的少侠当最夺目的人。东篱山掌门将女许给李折,当时也是一段郎才女貌的谈。
后来小皇帝想给李折加官爵,被婉拒了。
李折什么都没说。他走地牢时,能继承皇位的只剩几个偏远地区的藩王。
陪四师兄玩了一整天,妙妙很早就歇息了。半夜却被人叫醒,妙妙披上外衣开门一看,是师父旁的侍剑童。
名满天的李大侠在某一天销声匿迹。有人说他被上刑时基被毁沦为废人,有人说他明悟心境闭关突破,还有人说他是和太妃重续前缘双宿双飞去了。
自从拜剑山,这几个月里师父都没有正式教她。端茶送的事了几次,侍剑、研墨、甚至半夜爬上屋陪师父喝酒,妙妙什么杂事都了,也没从师父中听到半句剑谱。
那童在前方引路,带着妙妙绕过弟居去往后山。
无论前景如何,数十年后李折重江湖时,他边只有一柄剑和一个小孩。
妙妙很有自知之明,她的年纪对自幼打磨骨的江湖人来说太大了,早已错过习武的好年岁,本又没有天赋,这样苦熬十年都不如师兄们一年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