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祖孙

        五年前第一次来临安，彼时qing绪低落，再加上chu发时日bi1近，贺念璠也没闲qing逸致在城nei闲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连临安最富盛名的西湖都没看成。可这次不同，mei人作伴，时间充裕，她不但要逛遍临安，还要去见见她从未见过的祖父和外祖母。

        第一chu1是临安贺府，二人站在大门前看着门匾，门zi不认得她们，却识得林弃挂在腰间的玉牌——皇嗣的象征。

        “请问这位贵人是……”

        “本王乃越王林弃，烦请ru府上报你家老爷。”

        “原来是越王殿xia，小的这就替您去请老爷。”

        不一会儿，一神qing严肃的白须老者拄着拐杖、被小辈搀扶着chu现在二人面前。

        “臣参见殿xia……”

        “贺大人快快请起，您是长辈，不需要向本王行如此大礼，更何况……”林弃冲shen后挑眉，自觉后退一步，“今天要见您的是这位，您快看看是谁。”

        贺贤闻言，上前一步眯着yan，还未待他看清，他一旁的女zi惊呼dao：“姑娘和我二jie好生相像！”

        贺贤共十个孩zi，长女为通房丫鬟所生，次女即嫡女贺灵韫，是正妻所生，而yanxiachu声的是贺灵韫一母同胞的四妹。

        咯噔，拐杖落地，年岁已过花甲的老人瞪大yan，老泪纵liu。

        “可是、可是灵韫的孩zi？”

        贺念璠与林弃被请上座，贺贤则站在贺念璠shen前端详她的样貌，不时上手抚摸眉yan。

        “和灵韫那孩zi真像……”

        贺灵韫离开临安时不过十七，yanxia贺念璠都比贺贤记忆中的女儿大了。

        贺念璠幼时曾羡慕别的孩zi都有疼ai他们的祖父母，然而yanxia贺贤站在她面前，她却是局促不安，不知是否该让贺贤收回手。

        “祖……”

        贺念璠咬着xia唇，始终难将“祖父”二字顺利喊chukou，她无助地向林弃投去求助的yan神，乞求她帮自己一把。

        林弃比了个“OK”，这是来的路上念璠教她的，意为“好的”，在没太多大周人懂得这个手势的境况xia，更像独属于二人的暗号。

        “贺大人，您老人家长时间站着怕累到shenzi，还是请您快上座吧。”

        贺念璠如释重负，急忙附和dao：“是啊，您……祖父您若是累着shenzi，孙儿愧疚，阿娘也不会放过孙儿的……”

        “好，好……”贺贤也觉得tui有些酸，腰更有些疼，顺二人的意拄着拐杖来到主位坐xia，“殿xia和这孩zi都这么说了……”

        他坐在椅zi上佝偻着背，又是打量贺念璠的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怠慢了客人，忙让府中xia人上糕dian和茶shui。

        “我老糊涂了，你阿娘当年和我提过你的名字，可过了这么多年……”

        “念璠，mei玉曰璠，当年阿娘想念母亲，便寄qing于母亲赠与她的一块mei玉，为我拟了这名。”

        “你母亲？”贺贤有片刻错愕，又是笑眯眯地应dao，“好名字，好名字，念璠神态举止间真是像极了六殿xia。”

        迄今年数二十有一，贺贤还是难以相信当年贺家八抬大轿风光大娶jin门的坤泽公主竟是乾元，仅是如此也罢，可怎的……怎的她严厉guan教、寄予厚望的乾元嫡女还生xia了六殿xia的孩zi？乾元生zi，闻所未闻。

        若不是看见贺念璠这孩zi就站在自己yan前，他还真要怀疑是灵韫在与自己怄气，是唬自己的罢。

        他确有许多对不住灵韫的地方。

        第一次见面的祖孙二人叙说着二十余年间的往事，林弃撑着xia巴在座上安静倾听，贺贤目光偶尔飘到林弃shen上，又迅速收回。

        他注意到林弃那双yan定在念璠shen上就没移开过。

        说来他倒是好奇，长居蠡渚的念璠是如何认识远在会稽的越王的？她们举止怎的如此亲密，就是姑侄也实在……可殿xia已经成家了，不可能吧。

        “念璠已二十又一，应当娶亲了吧？”

        “并无。”

        “并无？”这显然不符合贺贤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