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酷似巨大榕树的植株生着淡蓝的羽叶,它们的须深深尸堆中,从中汲取浅蓝的未名,久而久之,的蓝都在尸堆上积了浅浅的一片洼。这些尸在植株的影响,很快停止了腐败,有机质被凭空消解,并渐渐矿化,如此,那儿不仅没有腐臭的气息,空中反而飘散着诡异的馨香。
是那个最大的荚吗?还是小些的那个,据经验,大荚中孕育的同类
荚中诞生的,都是些面容姣好的少女,年纪约莫十三四岁。一个荚中诞生的双颜貌都一模一样,不同荚中诞生的少女,形容颜貌却是迥异,不过这丝毫无碍于她们一生,就迅速结伴且共同退。雨霖铃总结的规律就是,只要诞生时有同伴在一起,锯齿螈就不会攻击。
“霖……“漪有些忧心,作为特殊的存在,她可以直接读取和影响面前少女的心声,但很久以前,为了给于这人自由,她就再没有这样过了——那时起,她更愿通过言语,与这人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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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何时,何相逢的呢?
时间不多了,漪无法可想,只得复又侵少女的心声。
她不是人,无父亦无母,只是一只人形染,生于卡萨桑市地深,记忆中是一个巨大溶厅的所在,无数人类的,染的残骸随着地河漂到那儿,随裂隙渗走,尸骸留,就这样层层叠叠地堆积着,经年日久,从尸堆中生养了一些蓝透明的巨大奇特植株。
“也许……你确实是幻象,但真的漪其实还在蓝星,还在等着我……”许久,少女才嗫嚅着,艰难地自唇间挤一句她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话,漪却分明瞧见,这人那双无论在何种艰难困苦里,从来都清灵跃动的沁蓝眸,此时此刻,竟也渐渐褪去了颜。
因为自己所在的荚,只有自己一人,雨霖铃初时还有些说不清不明的失落,不过呢,迄今为止,她从未观察到一个个独自诞生的形,因而,她很是期待自己“诞生”之日,与自己相携的同伴到底是哪一位。
对于这个问题,雨霖铃记不太清楚,但她知晓,需要从最开始挖掘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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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回忆起来……我们的相逢,相,还有离别……”
但,现在况不太好——面前少女又一次选择了否定现实,自欺欺人地封闭自己,这样,无论自己提多么有说服力的证据,都会被对方无视。漪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也太心急了,言语不够温柔,铺垫也远远不够,就想迫一只羽翼未丰的鸟,从悬崖上跃。
穿梭的浮风在她玉颜上拂敛而过,飞扬起她那墨染玉洗的长发,其中几缕甚至随着风,都到了自己颈际,惹来了若即若离的酥。
雨霖铃愣了愣,等等——这是在太空,为什么明明没穿宇航服,还气定神闲地与自己言语交;太空中,又哪来的清风拂敛;隔着厚重的宇航服,伊人的发缕,缘何又能到自己颈间,牵引起丝丝酥麻……
这个染,雨霖铃叫它“锯齿螈”,最开始,她非常害怕这只怪,因为它老是用壮的尾巴卷着活人回到这里,摔断人脊椎后,用那细长的锯齿尖吻从人的脚尖往上,一地刮人的肉脏,运气好些的人脊椎断裂后失去了痛,运气差的没有失去痛觉的可就惨了——隔着荚,那令人牙酸的撕心裂肺的惨叫都清晰可辨。
不过很快,少女就发现,这只怪对于还在荚中的她,以及她的同类却熟视无睹,她心稍安。不过呢,荚成熟掉落后,况又会有不同。据她的观察,荚掉落一般有三种况,一种是死胎,这种锯齿螈都是直接吃掉;第二种,最常见的,就是同一株或不同株植株上,会因为某种奇怪的共振效应同时掉落两三到个荚,其中只要有两个荚中的同类存活,锯齿螈都不会攻击;第三种吗,就是一个荚中同时诞生两个同类,这种况锯齿螈甚至会避而远之……
溶厅,除了蓝植株外,还栖息着一只巨型染,这只染像是某种丑陋的两栖生,从到尾约莫20米长,灰褐的腻棘上夹杂着几星亮蓝的斑纹,吻尖而细,上颌间生着许多锯齿状的尖牙,这只生有两只带蹼的后肢,尾巴壮而修长……和所有染一样,这怪虽然看起来度适应溶的环境,似乎是某种变异的自然生,但本质与源上还是人——虽然它在诺维娅因的速化趋同演化成了如今模样。关于这一,能从它酷似人的后肢形态上窥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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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推移,植株枝上渐渐长了许多荚,荚又孕育了全新的生命。
雨霖铃还蜷缩在荚中时,就有自我意识了,能够透过单向透明的膜,观察外界的事。此外,她还有基本的知识和认知,她知自己的姓名——雨霖铃,她也知,这些知识和记忆都源于洼,亦即无数尸中浸的破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