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山上短暂哭的那一场，远远不足以让她心中的悲伤耗尽。

        “此灵力充盈，我觉好了许多。”柳轻寒，“接来的路，我自己走吧。”

        “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地上的光影逐渐开始变得倾斜，又逐渐暗去，最终，整个回廊中都只剩了一片黑暗。

        有一只手轻轻拭去她额角的汗珠。

        那殿宇之中，先是一条宽阔的回廊，回廊两侧，数丈的琉璃窗一扇扇排列，阳光自窗外透来，在地面上也排列整齐的光影。

        抬起的时候，月光已经透过窗，温柔地洒在她肩。

        在自己与空气完全隔绝的同时，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司命大人在殿里，我带你们去找她。”

        柳轻寒走后，王婉独自无事可，百无聊赖地在这回廊之中踱来踱去。

        “这个……”王婉细思之，才想起因人妖之间数百年争端不断，许多妖对人都无甚好，司命见过的生死无数，定然更是如此。

        柳轻寒，从她侧直起。也许是因为神树的灵力，他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

        她的影和窗棂的影一起落在墙边，被拉得很长。

        “别担心，我们上就到了。”王婉轻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

        也可能是对方的速度太快，当她受到有东西缠绕上自己的一瞬间，那藤蔓已经爬了她满，顿时将她的捆绑至半空。

        赑屃在殿门前停住脚步：“我就不去了，祝你们好运。”

        “那好吧，我在这儿等你。”

        “师。”

        王婉倚着墙坐，一会担心着柳轻寒，一会想着青崖山上也不知是什么状况，最后，傅怜的面容，又再次在脑海里浮现来。

        王婉总算是放心了些，柳轻寒她的眉心，让她将紧紧皱起的眉展开些许：“放宽心，我死不了。”

        她把脸埋在袖里，低声啜泣起来。

        她心发堵，有些不过气。

        纵然此刻柳轻寒满都是血，但笑起来也让人觉得如沐风：“司命她……脾气很差，你还是别见她为好。”

        人在无聊的时候，思绪也就开始侵占大脑。

        王婉本能地反应，想要召本命剑，然而从藤蔓碰到她开始，她居然就已经无法受到自己的识海存在了。

        楠木为墙、琉璃作瓦，甍崔嵬、飞宇承霓，从殿前向四周眺望，能看见云苍茫如同环绕侧，透过那些飘动不定的云层，依稀还能看见树那一片金的原野。

        ……

        有不少小妖正穿梭在假山之间，照料着殿前那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看见王婉，先是惊讶了一番，又在看到柳轻寒后关切地围过来。

        哽咽的声音回着传到回廊尽，也回响在她自己耳朵里。

        她怔怔神。

        如一般的压迫传来，有东西缠绕上她的脖颈，越缩越紧。

        她从未想过，妖族的月亮会比人界大许多。当真是如玉盘一般，悬挂在她对面的琉璃窗外。

        “殿他怎么会这样？”

        况且她修为比起柳轻寒，只怕是只不弱，若是自己行现在她面前，保不准会被其所伤。

        “三师……”

        “都到这儿了，不差这一会儿。”

婉这才发现，在这遮云蔽日的树冠之上，居然建立着一座殿宇。

        说完，他独自朝着回廊的尽走去。他走得慢，但步伐却不再虚浮。窗棂外的阳光披在他的背影上，将那雪白的长发和白衣都染成的淡黄，那些鲜红的血迹，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目惊心了。

        柳轻寒的声音因虚弱而显得轻柔。他此刻脸和唇都泛着白，像是化作了一阵雾霁，随时便有可能飘散。

        只有脚步声在这空旷之地回着。

        以至于无数藤蔓在自己四周的地面上蔓延生长，都未曾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