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权尽量动作轻缓地着，可皇甫整个人都疼得蜷缩起来，额上冒起冷汗，实在是忍不住，声音发颤，“阿睿…真的疼…不，　不骗你。”

        寄人篱的皇甫变作了取的工，却不敢反抗。

        “只怕是筋骨有损，明日同我去看看医工吧。”冯权低声劝着。

        “不，不了。”皇甫疼得呲牙咧嘴的，忙冲着冯权摆手，哆哆嗦嗦地拿了上衣穿好，生怕冯权过来折腾他的伤。

        冯权哭笑不得，“好好，我不，你过来，那边窗还开着，你别叫冷风着了。”

        何为生不如死，应当就是如此吧。

        是人生无幸，还是天命残忍……

        “别动。”冯权凑在皇甫耳边缓缓吐气，皇甫抿嘴，为了这难得的亲密时刻，便忍了。

        “我这样活着，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呢？”

        冯权实在是不明白皇甫究竟为何不肯去看医工，这般死扛着到最后只会害了他自己。

        可是，这些是为什么呢？

        冯权心一，随即停了手，抓着袖给他汗。

        冯权环着皇甫的，摸索着抚上了那块叫他十分在意的伤，皇甫立刻低哼，想要将冯权推开。

        从小到大，他虽然常常调捣，叫家人疼，可是他没有过欺压他人看轻他人的事，阿翁教导他要克己守礼，淑良善，便是才疏学浅，也要谨守本心，不可任何卑劣无耻的行径。他记着阿翁的话，从不敢目中无人，亦不敢胡作非为。

        皇甫犹自呜咽着，望着冯权的双，断断续续的开，“阿睿…阿睿，我究竟…究竟是谁呢……”

        他已然不知自己到底是谁了，他究竟是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呢？

僵着，几乎要起来了，噔噔跑开好远，冯权皱眉，他给皇甫的伤都了药，其他的地方都还好些，唯独后背上离着脊梁不过三寸的地方，红的厉害，的耸起，看着像是伤到了筋骨，便手了，却不想皇甫反应如此剧烈。

        “阿睿，我究竟错了什么呢……”

        忽地，冯权拽开了他裹得相当严密的被，二话不说便钻了来，皇甫吓得一抖，满脸奇怪地看着冯权，对他这般明显的投怀送抱觉得很是羞耻。冯权瞪，“看什么，你想冻死我么？”

        冯权嘴里发苦，什么安的话都说不来，只能握着皇甫的双手，默然垂泪。

        皇甫只觉得眶涩，了，泪便簌簌的落了来。冯权一怔，皇甫忙捂了脸，泪却怎么也停不来，想着背过去，冯权却抓住了他的手，生生地将那只手从他脸上拽了来，“阿云……”

        冯权又赌咒又发誓的哄了老半天，皇甫才将信将疑的挪了过去，冯权将人到棉被里，自己去将门窗关好，灭了多数的烛火，只留了屏风后案桌的一盏烛灯，房间里光线昏暗，皇甫裹着被缩在床上，看着冯权旁若无人的宽衣解带，面上烧得通红，背过了不敢再看。

        “就我一个人，也住不了几日，准备那许多被什么。”冯权理所当然的说着，往皇甫边凑着。

        “阿云。”

        “啊？啊，就一床被啊！”

        他被自己的兄长从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宅里撵了来，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曾经疼着他的人，如今却用那样陌生的神看着他，他的阿翁，他的兄长，他的家，他的一切，通通都没有了。没有人认得他，没有人知他，没有人相信他。他好像还活着，却又像死去了。

        “不要…不要了，好不好…嘶……”皇甫咬着牙，忍着没将冯权掀去一旁，只是颤声讨饶，声音听着十分的可怜。

        如果，不是他，皇甫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若当初他没有去救皇甫，皇甫又会死在肃王府中，是他选错了么？是他过于自信了么？

        皇甫靠在他肩上，轻轻的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