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放人的意思，声音低了去，话变成了，那能不能快一？谁知领的说，他草完你就可以走。陈小齐，你现在还是个男吧。丢不丢人，今天我们给你个好机会。

        于困樵的脸灰暗了去，没有多注意新来的孩。而平时看起来略微迟钝的陈小齐这时信息接受得却很快，脸上震惊和惶恐交错现，只会说我要回家。看闹的人觉得有趣，推推攘攘地把他俩赶到一起，像是婚礼上闹房的看客一样兴奋异常，而嘴脸丑陋。

        陈小齐被推得撞校车司机怀里。那个怀抱和脯很柔，像他已过世的母亲。他被几个恶童在前动弹不得，脑海里的荒唐想法一闪而过。他忍不住哭了，不知为死去的母亲，再没有过的温怀抱，还是为被长年霸凌，忍受到了极限。

        三个人起哄地更大声，说陈小齐哭了，哈哈哈，真没用。也不知你爸一个暴发把你我们学校嘛。没妈的怪胎。陈小齐的泪把于困樵的衣服都打湿了。米奇湿了一块，像是一片脏污。于困樵很难不反应，无父无母的他见过不少这种事。他把那个叫陈小齐的瘦弱男孩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商量，你们放他走吧。

        领的学生不满，说没门，然后又很天真而恶毒地微笑，说我们答应你了，没草你。可陈小齐可没答应，是不是。然后一脚踹在陈小齐后背上。于困樵没话可说了，默默地拍掉了陈小齐后背上的脚印，然后捧起男孩的泪脸，拿还净的衣角，说照吧。我自愿的。记得在外面。

        事结束得还算及时，还赶得上发车时间。三个初中生先去校车上等着了。他扶着墙站起来，却发现男孩还没走。陈小齐抹了抹自己的泪，跪来在地上的书包里认真地寻找着什么。于困樵没有心思去在意，自顾自地穿上，着准备离开。

        男孩从背后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递过来一张粉红的钞票。刚才的三人组对此可能不屑一顾，但这却是他少有的零花钱。自从后妈生了个男孩，父亲对他的询问就越来越少，这小钱也跟着父亲的关心偷偷溜走。他只能给这么多，剩的要留着吃饭。

        于困樵看了看他，神复杂。过了一秒从他手里走了钱，无力地促快上车，要误了。于困樵又变回来那个和他不熟的普通校车司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小齐照旧乘着他这班车上学。好在那三个人平时有私家司机接送。这让他们避免了很多尴尬。直到有一天，一个新来的蓝睛的低年级学生要他去找校车司机系鞋带。于困樵很倒霉，校工不止他一个，每届学生最喜欺负的却都是他。大概他真的很像被踹一脚只会哀哀叫着忍受或者逃跑的老狗，让施暴者追得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