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二的命要挟他，他却像看一个胡闹的孩，不把你说的话当回事。他说，榔，回吧，我不怪你。他最近不笑了，总是一副阴郁沉思的表，隐忍克制，对上你更多了些无可奈何的怜悯。

        果然表面上放纵不羁，顽劣成的小孟先生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刚回国不久，二和九公都不放心把权放给他，小孟先生还没你手的人多。他来拉拢试探你站哪一边。你审时度势，两边都不得罪，看着他能搅起什么风浪。没想到他真有胆杀了阻碍你们办兵工厂的日本清公使。

        一场比赛来，一群人都累得不上气。你压在孟文禄上，后还有一群人堆在你上。小舅舅浑都是汗津津的，发也濡湿，像里捞来的鱼，只不过现在扑腾不动了。他笑岔了气，捂着哎呦喂地叫，说不是这么玩的，你们快去，压死我了，然后来推你。

        他回去后昏迷了好几天，多亏了那个宁波来的丫，他才醒了过来。你瞧孟文禄喜她，他们都年轻，心里净，实在是一对佳偶，但注定没法在一起。他想要参加权力的争夺，就需踩泥潭与人摔跤，净是一种奢望。

        其他人般散去，你半跪在地上向他伸手。他捉住你的手坐了起来，掌心湿。这让你想起小时候他常牵着你的手去玩，那时候你还不叫榔这个诨名。

        他穿着一藏青的长衫，衣领拘谨地扣到脖颈上，整个人不怒自威。这是孟先生该有的样，却不是孟文禄的样。他还端着架，漆黑的眸像上好的砚台，沉静似地回答，别胡闹。但你察觉得到那一丝压抑的怒火。

        你厌恶这副圣人面孔。也不相信自己有回路。行差踏错，越陷越深。后来的后来，你离开孟家，投靠了日本人，绑走了二的女儿，也是他的侄女，龙娜，他放弃兵工厂。

        本来这种脏活应该你来，可大家都需要他表个态。一尘不染的事是没有的。孟家能立到现在靠的也不全是圣贤书。你看着这个被保护得净得和玻璃一样的人沾上血，像是被温灼得上要生细纹，开裂而来。他的手还举在半空中僵着，神呆滞，圈的泪无意识地涌在眶。你脱外套，披到他上，问他，舅舅，你没事吧。

        你想自己的确是个坏种，连唯一对自己好的亲舅舅也觊觎。

接把橄榄球砸到你怀里，一群男人推推搡搡簇拥着他，因为球的丢失把视线集中到你这里。他活泼又腾，像撒的小狗，喊你，一起来玩啊，榔。你瞄他因为大量运动而汗湿泛红的脸，白汗衫微微被浸透贴在上，显现壮的轮廓和隆起的脯，觉得陪他玩玩也不是不行。

        孟先生实在是越来越有当家人的气魄了。先礼后兵，跪求你不成，就让人抓你到巡捕房，让你娘来劝你。你们娘俩一心，自然没有用。娘走后，他来见你，问你思考得怎么样。你打量着他，笑得阴险。你说，孟先生给我当一次婊，我就告诉你龙娜在哪？

        果然舅舅学得很快，甚至学得太好了。那份象牙塔中的书生气和稚气一夜间被冲刷净。乎意料地让九公告老还乡，交权柄。山中无老虎，猴称大王。你当了一回孟家的主人，他却不不顾，只一心照料受了枪伤的宁波大小。照你的计划，那一枪本该打在他上。

        你躺回到那个铺着破烂草席的台上，翘着二郎，活脱脱一个白相人。你说，那就请回吧，再怎么说，龙娜是我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他卷起白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