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平以为事到此结束，正要悄悄离开，却听见他又补充了一句。

        朱永平走教学楼的时候还在思考朱朝阳中所说的人是谁。吃过饭的学生们已经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回到教室，开始伏在案上午睡。朱朝阳也将课本摞起来，趴在上面侧睡觉。

向朱朝阳表白的女孩长得很漂亮，也很勇敢。她在朱朝阳面前站定，声音轻柔但定地说，我喜你，朱朝阳同学，我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仿佛刺他一还不够似的，朱朝阳继续说，我最喜和什么年龄的人打交，爸你也不知吗？

        朱朝阳说有，都是一些育运动类的社团，我不喜那些，就没有参加。

        朱永平心里也骄傲起来，他凑到儿耳边轻声说了句，爸爸也觉得你适合读理科班。

        而且我有喜的人了。

        朱永平无地自容。

        朱朝阳突然停脚步，静静注视了朱永平好一会说，我为什么不了同龄人，爸你难不知吗？

        朱朝阳被自己渴求的父束缚住，然后反过来将父亲束缚。他们从不对对方说“我你”，是因为他们两人心里有鬼。

        正当朱朝阳以为自己的父亲又要像往常一般装作若无其事时，突然听到对方开说话。

        班主任开会时特意拿朱朝阳来举例，她说像朱朝阳同学这样理科成绩优异的学生千万不要想不开去文科班，去实现自己的什么文学梦，老话说得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都不怕，老师和家长都不会害你们。

        朱永平就这样堂堂正正站在阳光将儿抱怀里，对他说，阳阳，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你。

        朱朝阳，说爸你放心，我早就计划好了。

        朱朝阳虽然在中依旧和初中一般沉默寡言，但面对此此景并没有手足无措，他只是简单地回答，没看，我只想好好学习。

        开完家长会，班主任宣布提前放学。全班学生都呼起来，朱朝阳淡定地收拾好书包，带朱永平往外走。

        朱永平在回去的路上问，听说现在的中有什么社团，你有没有参加？

        朱永平没说话。

        朱永平说那可不行，你要同龄人，多交一些朋友，再说锻炼一也有好。

        朱永平不仅心中有鬼，还心中有愧。

        朱朝阳本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他的爸爸妈妈，有交好的同学朋友，平安顺遂地度过学生时代，找一个互相喜的女孩恋结婚生，逢年过节携妻儿回家看望父母，但是这些从一开始就一个都没有实现，问题的源都在朱永平上。

        他说，爸，我也你。

        他的话听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心。朱朝阳觉自己心脏酸酸涨涨的，好像上就要爆炸了，他抱住父亲的动作比对方更用力。

        女孩面通红地继续追问，是谁？

        朱朝阳没再说话，他回往朱永平躲藏的地方看了一，朱永平连忙缩回脑袋，等他再探去看时，朱朝阳已经不见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脸上，泛着一片明媚温的黄，好似卧室里小夜灯的光芒。朱永平在教室另一侧的窗边站了许久，直到朱朝阳小睡醒来，一看到自己的父亲就在面前，他的神顿时生动起来，唇角不自觉上扬，又被他刻意压去，他站起从教室后门走，对朱永平说，爸，你来得这么早？你坐我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