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可自己――拥有。”

        （3）

        标准时间约13，刘培吃过午饭后在空间站闲逛。

        他一边走一边与耳机里的MOSS聊天，起初还兴致地什么都聊，或是最近的新闻，或是空间站的工作。

        最后刘培的话渐渐减少，慢慢踱步走到一块舷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地球，再也不开。

        MOSS在刘培侧面对他行观察，从他的类似过往行为中总结得结论，这时候刘培应该是在想念地球上的家和家人。

        但MOSS这次对此结论产生了怀疑。

        因为MOSS通过对面表和神的综合分析发现，刘培今天看向地球的目光不太对。

        他中有的是怀念、伤、温柔、歉疚，还有某种说不清的决绝。

        那不应该是看故土的神，更像是在看什么此生都无法再碰的东西。

        这样的神是绝对不会、也绝对不该现在刘培上的。

        他有心事，自己不知，MOSS想。

        然而作为尖的量计算机，MOSS或许可以知转化为数据后的一切信息，但永远也看不透人的思想和心灵。

        所以，MOSS能的事，只有观察。

        刘培的手轻轻在舷窗上，视线久久不愿从那颗蔚蓝的星球上离开――不，由于地面已经全冰封，那颗星球现在绝大分是白的，蓝只来自于行星发动机的等离光。

        蔚蓝藏在雪面和冰面，难以碰和接近，正如刘培的心事，也是如此的敛与难以捉摸。

        空间站同步轨离地球九万公里，这是个很远也很近的距离。

        是如影随形，又遥不可及。

        是密不可分，又疏远分离。

        刘培的形其实算不得削瘦，早些年练的肌肉在经年累月的空间站生活中或许变得柔，但没有消失。然而现在他立在舷窗前时，在宇宙和地球的宏大背景，看起来有些单薄。

        他太孤单了，MOSS想。

        亲人一个个在时代的洪中离去，唯一的血亲不想和他有联系。至于朋友，刘培在空间站这么多年，也就一个卡洛夫还算走得比较近。

        刘培两次抬起左腕，又两次放。

        MOSS由此判断，他应该是想给刘启打个电话。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请MOSS为自己联系刘启，而是在两度放手后，以一种几乎是带着诀别意味的神继续看着舷窗外的地球。

        “刘培中校。”此时，MOSS在他后的这个分机开，“是否需要MOSS为您接通和刘启的通讯？”

        刘培回神，那种奇怪的绪从他脸上消失了。

        他又挂上惯常的一微笑，朝MOSS摇摇：“不用，刘启他不会接的。”

        MOSS：“现在是标准时间13:26分，刘启于午休时间。MOSS判断，他同意与您通话的几率很大。”

        刘培无奈：“你看他这么多年，接过我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