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这个小警员还是识相的，知什么话能听，什么话不能听。

        降谷零沉默着低看鞋。

        对方明显没有料到自己的话能招来降谷零这么长一串话，浅浅笑了声：“降谷警官说的是，你自然有权力决定我们这些小兵卒的命运。只是――恕我来自国人的愚笨――我不知降谷警官要以怎样的名义逮捕秀吉？秀吉除了棋其余什么都不会，说他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噢，我的错。我都忘了你们日本警方最擅长的不就是编纂罪名吗。不是谁过什么事，只要到你们手中，都要成为罪之……”

        “通缉理由一栏就写……奸在职警官……你觉得如何？”

        “Rye……”

        “您的手机落在会议室了，黑田长官让我拿来给你。”

        降谷零握着自己的手机，却像是捧着一颗定时炸弹。

        “请原谅我的措辞。你也知的，我在日本待的时间还不够长。不像我的弟弟，连将棋背后那些复杂的日本故事都能说得是……”

        降谷零扫过频幕上的提示，拨来的陌生号码后面已经有了一个阿拉伯数字“4”。

        “不过我想，既然日本公安想要抓的是我，就不必舍近求远去逮捕秀吉了。逮捕我并不难，我连通缉令都为降谷警官想好了……”

        “或许是我在国居住太久，对日本的印象了偏差。日本的警官什么时候也这么……难以沟通？”

        “……”降谷零面无表地听着这人的抱怨。

        “……那个警官一直在反抗。但他被我的手喂过药，除了让人手脚无力的迷药，还有一药。那个警官反抗得越厉害，就呻得越动听。用个不夸张的修辞，芝加哥整个城里的男都没有他会叫床……”

        “哈哈……”果然，那个人自顾自地破开寂静，低低地笑。“透君……啊不……降谷……警官。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他忍住没说不该说的话，对方却是开了闸一般毫无顾忌地说起来。

        “这个人打来好几回了，我想大概是有急事。”小警员在一边补充。

        “……”电话的对面又是一阵轻快的笑，音质被听筒压缩住，变得更为喑哑克制。降谷零背后冷汗直冒。

        不需要他的提醒，降谷零自然知。他的手有些打战。他能看见那个小警员的神，疑惑中又带着些好奇。

警员不敢直接关心降谷零，公事公办地将一件东西放在他的手中。

        降谷零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的手心微微冒汗，沿着颤抖着的手掌滴落。

        降谷零向后退了一步，让廊角落庇荫的黑暗遮掩住自己的睛。

        “……够了。”

        是我。对方的人仿佛在说。

        “你……”降谷零不知何时已经被对方狡猾的话语绕了去，气得直咬牙。

        “……”

        “……他面又又紧。看得那是他的第一次，了不少血。自然，以奸的方式夺得一个男人宝贵的贞并不是什

        对方笑得更，几乎接近于狂喜。

        “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我左等右等，要么无人接听，要么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警员接的……降谷警官可是在忙吗？我问那个小警员。那个小警员一都不友善――不友善的程度或许是和向我生气时的降谷警官差不多――他叫我等，我等了过后再打过来，他又不叫我等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和我说这些什么？就算羽田秀吉是将棋名人，我想要逮捕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原来如此。是我一叶障目，看不见降谷警官一直以来对我、对舍弟的提携。”

        “你胡说八。”降谷零沉声打断对方的絮絮不止，“就凭太阁名人有你这么个供职于跨国犯罪组织的哥哥这一条，我就能合理合法将他控制起来。你以为你们现在还能兄弟长都是得益于谁？……”

        拨打的人似乎很是有耐心，他并不急着开。他好像知这样的沉默才是对降谷零最大的折磨。

        “‘奸’这一条，是绝对不会有误的。到时候在法庭上问起来，降谷警官自是可以为我作证，而我也是不会否认的。不像有些了不敢认的疯，他们能假托酒醉或服药，以失忆的名忘记犯罪当天发生的事。而我一未喝酒、二不服药。我从未如那天那般清醒过。几乎是看到那个警官的那一刻，我就知我想要摸他，想要扒光他的衣服面漂亮的肉。我想要占有他的……”

        他一手抓着手机，让冰凉的屏幕靠近自己的耳侧，同时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沿着自己手腕的上方缓缓地划了过去。

        它忽地亮了，数字清晰而整齐地现在屏幕上。

        “……”降谷零的额角已经湿了，汗沿着他的颌线滴落在领。“你……你真……”

        沉默――短暂的沉默。

        “啊，降谷先生，是您的电话。”

        降谷零听得见来自电话那一侧的空气微响。

        是谁。降谷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想先开，好像先开了便是在这个人面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