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骑车去吗？”帝释天开问。

        两个人已经到了楼。阿修罗心颇好地快走两步，去停车棚里开自己自行车的U型锁。

        “还不走吗？”帝释天问。

        “其实你没必要……”帝释天笑得不匀气。“算了，小组作业的问题解决了就好。”

        帝释天一笑，阿修罗就开心，他一开心，他就也跟着笑。

        话说得太急，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可是帝释天笑啊笑的，他望着他的睛，他开说，我愿意。

        “南门外有家不错的餐厅，我带你去。”

        ――侣了吧？

        啊啊啊啊救命，我最讨厌的况现了。收银小哥心里疯狂地呐喊。你们能不能自己先商量好谁来付钱，能不能不要把这个问题抛给我。他艰难地看了看前的两个人，左边的这位人大还一肌肉，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样；右边的这位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可是他的神好可怕啊啊啊怎么办妈妈我不挣钱了我要回家。

        “安啦你快坐吃饭――”阿修罗一手稳稳端着餐盘，另一手就着帝释天的肩膀把他推到餐桌前去。收银小哥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两个人都走远了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纠结谁付钱的问题，心索你们别纠结了直接结婚行吗。

        两个人收好包一起从图书馆往外走，帝释天后知后觉想起来他还没吃午饭。

        一路上帝释天心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当然，他看不到坐在前面的阿修罗嘴角扬起的、不易察觉的、阴谋得逞的，微妙弧度。过减速带颠了，一直艰难地保持平衡的帝释天意识去扶阿修罗的腰侧，后者形有一瞬间僵直，而后恢复了正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只能看见这个大男孩宽阔的后背，至于他一边蹬自行车一边了什么暗的表，帝释天是一概不知的。在此之后，帝释天有些恼怒地发现阿修罗的车技好像比刚才差了很多，开始频繁地左摇右晃加速刹车，而他不得不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再也没敢放来过。

        ……

        “一起付。”两个人极为默契地迅速答，又极为默契地惊讶对视了一。

        “现在堂大概已经没有饭了。”阿修罗状似苦恼，实则心里算盘珠已经崩到西伯利亚去了。他复又很快想起来什么似的提议：“不如去校外吃？”

        而且前座还是他刚认识一个小时的隔系同学。

        “你也没吃饭吧？”帝释天适时开。“要去吃什么吗？”

        骑车去饭店果然速度快了不少。二人各怀心事地了自己的餐，站在了收银台前。

        “有话跟你说。”

        现在隔系同学在前面蹬着自行车，两个人贴得很近，阿修罗上刚洗过的外套散发香的阳光的味。帝释天侧着坐在他的后座，觉得浑都不自在。坐在一个男生的自行车后座已经很怪了，而他现在还是侧着坐的。就在刚刚，帝释天是想要跨坐在后座的，但是阿修罗很善解人意且靠谱地对他表示，自己骑车技术还可以，跨坐多难受啊，侧着坐就好了。

        “嗯……那好，我去扫一辆――”

        “这位的51元，这位52元，一共是103，两位一起付吗？”

        “好啊，阿修罗有什么推荐？”

        不是，问题本就不在于骑车技术和怎么坐难受上面，而在于这种坐法未免也太像――

        最后的最后，收银小哥颤抖着手，将扫码枪对准了阿修罗的付款码。

        小组展示结束的那天，阿修罗得到了一个分作业成绩和一个男朋友。

        收银小哥刚拿起扫码枪，就见到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了手机亮了自己的付款码，两个人脸上写的分明都是：我来请，扫我的。

        人们都说，大学的浪漫就是自行车后座载着心的女孩。但是帝释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奇妙的时间和场合第一次验了一把这倒霉的浪漫。更离谱的是在这次奇妙的经历里，他，一个男人，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变成了坐在后座的那个！

        不是，你俩原来是刚认识不是侣吗！我刚才分明看见你骑自行车载他过来的喂！车的时候你俩边的粉红泡泡都快糊我脸上了知吗！我还经过深思熟虑选择了载人的那个啊！收银小哥心中大声吐槽。

        “可是，可是……”帝释天继续分辩。

        “没关系。”阿修罗笑。反正以后会慢慢熟起来。

        叮――收款成功。

        阿修罗扶了一把向右边歪倒的车。“这样比较快吧？”

阿修罗和帝释天两个人。阿修罗挑了挑眉，一回，看见帝释天掩着唇“噗嗤”一声笑了来。

        电脑关机熄屏，风扇停转，教室里一片安静，呼可闻。帝释天歪着等待阿修罗的一句话，后者将手撑在他面前，人大跟座山似的把他整个人罩了起来。红眸与绿眸相对，阿修罗深一气缓缓：“我接来要说的事可能会令你不适，但我必须要说，不得不说。人怎么能不面对自己的心意？帝释天，我――咳咳咳咳咳咳――”

        “我载你。”

        可是阿修罗又重复了一遍。“我载你。”

        “为什么扫他的？”帝释天急切且不解地开，又去望旁的阿修罗。“我们才刚认识，这怎么好意思。”

        日晚风顺着未关的窗来，刚修剪过的草和主盛开的二月兰都在风里。沉默与悸动将两个人包裹缠缚，一个笑着，

        “哈？”帝释天回过来，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工作太久现了幻觉。

        课后的教室，老师和学生陆续离开。帝释天正在整理桌上的小论文等着笔记本电脑关机，一回那么大一只阿修罗就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