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英现在只记得那把蓝的剑,和那只冻僵的手。
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剑心只得照。他便回三清殿,找紫虚祁领走几位紫虚弟,简单排了个班,就向于睿指给他的叶英的院走去。
叶英垂眸,还是那副平静无澜的神态,让人瞧不见他在想些什么。
“不是让你去外面。”于睿说,“今日迎接藏剑山庄大庄主来访你也去了,想必已经见过这位叶庄主。他要在纯阳小住些时日,就由你去负责他住的带队巡逻。”
很有意思,叶英想。
还是个十二三岁小少年的剑思悄悄看他的脸:“大庄主,不如……我去问问?或许是清虚事务繁多,一时之间忘记此事?”
正窝在角落晒着冬日阳偷偷睡懒觉却被于睿抓住,沈剑心是有心虚的。他略微尴尬地咳嗽两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站好,拍净袍上的泥土和草渣:“沈剑心见过于师叔。”
沈剑心:“那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些人要调过去?”
既然剑已经无法找回,或许自己要找到那个人的唯一途径,就是那只到死都不愿意放剑的手吧。
于睿:“各殿值守巡逻的弟各有定数,一时间难以调几名。年纪合适的弟都已安排杂务,想来只有刚受封真人的紫虚座弟们门较晚,年龄稍小,有空闲的比较多。因此我与祁师弟已经说好,你去找他要几名还未安排过值守任务的紫虚弟吧。”
叶英很确定,这是悸动,是不由自主地被引。
悸动。
李忘生:“那我们现在回……”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那个人影已经消失在太极广场上。可人随走了,却还似乎有羽在叶英心里拨来拨去,若有若无地在意着,怎么也散不去他带给叶英的那份熟悉和……
叶英:“烦李掌门带他见我。”
沈剑心被她这话唬了一,以为她是生了大气,要让自己闭门思过,赶忙求饶:“于师叔,弟知错了!还请师叔再给弟一次机会,弟从此一定尽心尽力,不再擅离职守!”
于睿:“叶庄主说,他从前不太门,这次远门,家里的兄弟担心,安排的人手是多了些。所以他在纯阳住后,随行弟会遣回长安叶氏商行安顿,既是为了清净,亦免让江湖人闲话。今日之后,山上只余几位侍女和一位剑侍,如此,叶庄主的安全便得由我们照看一二。”
于睿被他郑重其事的表逗笑了一,也明白是自己的话让他产生了误解,解释:“非是要惩罚你,而是有别的事要交给你。”
于睿:“剑心,我会另外安排人你的岗,你从今日起不必再值守镇岳了。”
间、涉红尘。我们许诺他可不任何杂事、专心修,也不用山,但他还是不愿,只说家万事皆讲求随心。既是如此,我们便不再求,只为他记在师兄名。”
“清虚为天三智,总不会连这么一事都记不住。”罗浮仙虽然只比剑思大一,但女孩心思细,明显老成得多,因长年随侍,也摸透了叶英的脾气,知他什么时候会生气、什么时候不介意,
于睿既然这么说了,便是在委婉拒绝叶英现在就要见沈剑心的想法。叶英虽然不知为什么不让他现在来见,但也不在意这两三个时辰的先后,于是答应,又望向沈剑心离开的地方。
叶英其实已经候着他多时了。
李忘生本想引他继续往前走,见他若有所思的样,会意:“叶庄主是想见见他?”
“啊?”沈剑心挠,有些为难:“人家藏剑山庄人手众多,手如云,我去带人巡逻,会不会让他们觉得,纯阳是在防备什么,反而不太得当?”
早上于睿说午时后会安排沈剑心过来,所以他过了午时就坐在院的亭中,让罗浮仙烧了茶、备上心,就候着这人来。可是左等右等,都过去一个多时辰,那院外空空落落的,除了落在地上的雪和竹叶,也不见个旁的。
这么一个奇怪的纯阳弟,会是自己在梦里找了二十几年,隔着生与死的界限、跨越虚与实的边缘,也要带回来的那个人吗?
“先说好别让我山啊。”沈剑心嘟囔一句,“那我宁愿闭门思过。”
“不必这么麻烦。”于睿少见地打断了师兄的话,朝叶英,“叶庄主还是先回去休息会儿吧,见个弟而已,不必急于一时。他今日午时后值守镇岳,过会儿我去叫他来找叶庄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