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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论迹

篇检讨书后,你就知——你拿定他了。

        ——

        你覆上张老师为你敷冰袋的手,自而上仰望着他。

        你们默契地不作声,默契地关掉所有的灯,一声不知谁的叹息,你们将彼此锁在张老师办的婚房中,躺在他定制的四件套上,看不清的红滴在心得到的龙凤颠倒幻灭。

        你的手指游走在他的肤。

        他的变成一篇笔酣墨饱的文章,篆刻的文字没有辞藻堆砌,不再婉转隐晦,谈的无关是非对错,竟全然是镜花月。

        两袖清风的张老师放肆这一回。

        今日不教克己慎独,只有深、大开大合。

        你动作异常温柔,托住他的后颈摩挲,一舐他的唇。呼近在耳畔,稠得让人晕转向。

        张老师想问,问你和张科为什么吵架,问你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问你...要不要离开一段时间,但最后什么也没能问

        声究竟不是张老师擅长,手臂挡住睛却挡不住红透的耳的余韵使他昏昏沉沉,飘飘然溯洄往日时光——

        张老师偏辛弃疾,常常提及。

        哪怕是随一句诗词,你也会记在一个本上,细细品读,寻个艳阳天找他讨论。有时请教变辩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每每酣畅淋漓到灵魂同腔共振,铜钲与电铃齐鸣,才恍然顿觉古今之沟壑、言语之苍白,两人视线相释然一笑,转这平常一天。

        那时山河契阔天地浩渺,不暇自哀。

        “张科一直想要个孩,张老师见多识广,您知为什么怀不上吗?”人不能躲在回忆里过一辈,如果婚姻注定从幸福的契约变为捆缚的桎梏,你走向既定的结局也是他所不能挽回的。

        但孩两个字却比婚姻更让他目惊心,或许是因为孩意味着太多东西,更深重的责任、更稳定的关系和无论你同意与否都要割舍的一半生命,与其说他没有准备好有一天你会和孩产生关联,不如说他没办法接受你已经长大到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了。

        倘若只是张科过于心急,他大可摆长辈的语重心长来,可...这若也是你的意愿呢

        他不敢再想去,难自抑般用吻堵住你的嘴,他答不上,也不愿听去了。可这又能拖延多久呢。

        “因为我一直在吃避孕药。”吻罢,他的逃避没能得到你的赦免。

        “药别吃了...”伤几个字还未,就被你打断。

        “您舍得我妊娠吗?”

        自是舍不得的,张科妈妈生张科时就吃尽了苦,分娩疼痛只是万分之一,孕时的孕吐、浮、激素混乱,妊娠后的腹直肌分离、垂和永不消的妊娠纹,仅是陪伴全程的他都深有阴影,如此这般阎王殿前走一遭的罪他定是不愿你再承受一番。

        可你却好似只是在自言自语,紧接着又继续发问,

        “老师,您还记得毕业时您给我的寄语吗?”

        清溪奔快,不青山碍。

        该向前走了,老师。

        ——

        你毕业一年后,张老师收到过一本书。

        月明星稀,他翻开了那本被尘封的书,一壶茶、一盏灯,翻到最后一页已是天光破晓,半篇的空白赫然写着两行清秀的字——

        青不老,君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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