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应灯本来暗着,却被少年匆忙上楼的脚步声惊醒,一秒便散发温的白光。
为演而穿上的中山装外包裹着厚厚的羽绒外套,新旧两种截然不同的款式同时现在那个人上,张东升却并不觉得多违和。
握在手心里的纸杯不断有传递过来,他抬仰望着朱朝阳跑上去的背影,忽然看见楼梯扶手的隙中半张没化妆的脸,冲他扬起眉。张东升举着好的茶朝上方扬了扬,少年这才消失不见。
晚上朱朝阳独自回家,整颗心都变得轻盈,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第二天的到来。
然而走昏暗的小区后,前方的路灯站着两人影,朱朝阳隐约觉得有熟,可等他慢慢走过去才发现,那里本没人。
那天夜里他又梦见了早已逝去的人,他打开面前的一扇门,门里现手牵着手的朱永平一家,他们背对着朱朝阳一动不动地站立。
朱朝阳跑过去,却觉得他和朱永平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失魂落魄地喊着“爸”,一秒脚底突然升起烟,转瞬间铺天盖地都是血红的火焰,它将朱永平的幻影灼烧庞大的空,化作无数蓝金的火星向上漂浮,朱朝阳跑过去,却只在灰烬撒落的地上捡起半本被烧毁的日记。
后来每过一日,朱朝阳的幻觉就越来越严重,即使是在白天,他也会看到严良和普普站在上学必经之路上,向他招手。看得多了他也就习惯了,常常目不斜视地从他俩边经过,有一次严良突然问他,朝阳你以后想找什么工作?
朱朝阳什么也没说,一挥手严良就在面前消失了,但是没等他走多远,后方忽而传来震耳聋的呼喊:“朝阳,我以后想当一名警察,帮老陈抓坏人。而且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普普了。”
他回转过,看严良的神里蕴着复杂的绪,严良朝这边走过来,朱朝阳就背着书包站在原地等,等他游魂似的飘着落在公交站牌前,车来人往间,朱朝阳低:“你还有什么心愿?”
严良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从中间穿了过去:“帮我去找老陈,问一我爸的况,我能听到的。谢谢你朝阳。”
再一回首,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朱朝阳记了严良托付给他的事,于周末拜访了老陈家,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见到朱朝阳后赶忙把老陈喊起来。
相比四年前,老陈瘦了不少却依然神十足,还没等朱朝阳说明来意,老陈便一把他认了来:“你是严良的小学同学,朱朝阳?”
“是我,爷爷我想问一,严良他的爸爸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听到这个名字,仿佛回忆起某些伤心事的老陈叹了气:“你早该来找我的。严良他爸爸一年前在神病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