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早知虎杖没有向导能力,两人之间的沟通渠一直被他在手里,单方面地开启或关闭。他读了虎杖悠仁太久的心,因此疏于防备——在他领着虎杖悠仁穿过神领域的外围屏障时,这片长久栖居于他心的隐秘之地便对命定向导敞开了大门,在主人的默许,它包容了虎杖悠仁的存在。
小鬼笑了笑:“因为我是你的命定啊。”
但宿傩竟想不,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让他付生命的代价亦不足惜。
“所以啊,现在的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向导了。”
宿傩扯开手腕的枝条,掐住虎杖的脖颈。
他说:“宿傩,我回来了。”
“在你取回力量的同时,我也得到了应得的分。”
小鬼叹了一气。
“你在二十年前主动束缚了自己的力量,当然也带走了我的那一分。所以等我生的时候,你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可以分给我了。”
“来。”小鬼说。
终于,他知晓了宿傩的全,而宿傩对他自却一无所知。
“那又如何?”小鬼反问。
虎杖安静地凝望着他。
过了片刻,宿傩说:“这甚至不是一级向导能到的。”
虎杖手中微微施力,那颗久封的颅骨上便显裂痕,灰白的骨质如同消的雪块,在虎杖掌心化成。
“我是能力近乎于无的四级向导,除你以外谁都受不到。”
“不可能。”宿傩说,“他存在的时间远远超过你的年纪。”
宿傩瞳孔骤缩,不及思考,质问已脱而。
禁忌的双,火祭之刑,两同时成立的束缚,宿傩数百年来残缺的记忆,和另一人不间断地轮回。
“所以你也忘了,束缚完成之后,你要付什么代价。”
“我们的力量系同源,而我的能力则全由你给予。”
宿傩冷笑一声,置之不理。
他走到宿傩边,半跪在地,轻轻揽起宿傩的肩膀。碧绿的枝蔓仍在向四扩张,覆盖了原本属于宿傩的一切,血河、骨、神龛,一切都为虎杖的意念焕发生机。
“除我以外,还有谁能给你留痕迹?”
宿傩默然。
“你的命定怎么可能平平无奇呢?能和你并肩的,只有同样大的存在吧。宿傩。”
他抬看向宿傩。
刹那的白芒占据了视线,宿傩再度睁。
“但是,就在刚刚,你的束缚结束了。”
他说:“我现在知他是谁了。”
“他是我。”小鬼说。
他俯,从血河中捧起无名氏的骨。
宿傩垂眸望他,没有说话。
“骨是束缚的象征。它消失了,说明束缚已经完成。”
“小鬼……是你……”
他正坐在骨堆砌的台之上,向俯视站在血河中的小鬼。
心交握开始侵袭。他初次使用能力,控十分生涩,但宿傩转的、属于虎杖悠仁的血,却如地图上醒目的蓝标,为他指示一条通向终的捷径。
刻印的力量在衰弱,束缚的代价已很明显。
宿傩瞥向他。
“你是谁!”
宿傩的记忆如同一条动的长河,缓缓漫过他的。
满布全的刻印逐渐消散,力量不断失。与此相呼应的,是脑中如油漆般剥
青绿的枝条自虎杖脚向前延伸,蜿蜒攀上垒的骨山。带着紫红斑的条如枷锁般缚住宿傩的手脚,徐徐招摇着,开几簇白的小花。
小鬼平淡地说着,他脚的枝条无限制地蔓延,填满了整个领域,将尸山血海包裹成碧绿的花球。
“可你却忘记了束缚本。”虎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