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终于从他的腔中消散了。
“李响对你的评价果真没错,你还真是个……容易被男人骗的小姑娘。你这么单纯,怎么跟坏人斗啊。所以,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吧,个只会岔开挨的傻,这才是最适合你的路。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再找一家最好的疗养院,每个周末我都会空去你的,宝宝,不用太想我。”
“哦,原来如此。”安欣恍然大悟。“你是在给李宏伟印心理暗示,告诉他单纯的指控没用,只有在有确凿证据的况,你这种官二代才会被扳倒。所以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他才会意识拼尽全力给我们提供陆涛这个‘证据’,而不是直接指认你这个罪犯。”
“这不可能。”王良踉跄着向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双目放空地呢喃。
他一步一步踱到那团腻白肉旁边,蹲去,用着透明的一次手套的手抚摸着启起的脸。
是为了权势,为了自尊,为了赢,为了,他王良自己。
“小陈总,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么暴力的手法杀人,就表演给你看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怎么会……会敢,这种事。”
冷风从开的大门刮祠堂,血腥的气味附着在堂的每一个人上。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先开的人,是仍然赤着坐在地上的启。
王良稍微偏了偏脑袋,让自己的视线尽量离启更远,攥紧的拳微微发抖。
王良将自己的视线固定在鞋尖的一小块地砖上,没有挪动过分毫。他不会回应的,他不会让安欣从他的话中抓到任何纰漏,谁知安欣上有没有携带窃听装备。
王良神晦暗,从牙里挤几个字。“你想得太多了。”
“原来我们相的这些日里,你说的所有话,的所有事,都……不是为了,我。”
“所以,是我赢了。”他说。
随着唇的开合,启的嘴边又淌了一条黏糊糊的血线。
王良已经足够谨慎了。先是让神婆拿走了他的全衣,仪式开始前,享堂也几乎被清得净净,连蒲团都没有留。他想起了仪式准备期间享堂那边的动静,想必是王良在仔细检查有没有哪个角落被李响放了摄像或者窃听。
他用拇指指腹压了压启丰翘的嘴唇代替亲吻,那枚属于黄翠翠的木牌,被轻轻放置到了启手中。
他先是继续压低声音叫了几句老,在确定了启已经在药的作用睡熟了之后,才取镜,回了脸上。
在王良终于看向他时,他转过了,一步一步走向了神像。他先是恭敬地作了个揖,然后,走到神像旁,将手臂了年久失修的神像腰侧面不起的裂里,毫不在意自己的小臂被边缘刮了多少血。他在两个男人惊疑的目光中摸摸索索,十几秒后,从里掏了一块厚度不到一厘米的,类似别针徽章的品。
王良的平静假面,终于有了支离破碎的趋势。他当然记得他在启靠着棺材“昏睡”过去之后他说过什么。
“我理解的。”启努力地抬嘴角笑了一,笑得有些勉,放置在他不对称的湿泞圆脸上显得分外稽。“我,我早就说过的嘛,我本就是,就是很便宜的廉价货,我买到的……怎么可能是真名牌,当然是A货。王秘书,你这样,我也终于能松一气了。人家老话讲,拿了受用不起的好东西,是要折寿来赔的,我本来还一直担心,我会短寿二十年,这……这好了。”
“小陈总,没必要再纠结这些小事了。我建议,你现在应该赶紧离开了。让莽村人看到他们的祠堂和神婆被你成这样,你可就走不了了。”
“哦,多谢你的好心提醒。”
“这东西是德国货,充满电是可以用七天的,你谋杀完神婆后说的那通……和自首没有区别的话,已经被它一字不落地录来了。所以,我建议,你才应该赶在莽村人赶到这里之前离开。前提是……”他看了默默移到了门的安警官,慢悠悠说,“你走得掉的话。”
“还有老默失踪,你带我去神病医院找人,我动得不得了……但你,你只是想趁机吓唬我,让我在觉自己现了幻觉的时候不敢去医院……”
“王良,你真的应该改掉这个……对着睡着的人自言自语的坏习惯。”
他从容不迫地摇了摇那枚微型白录音笔,微微一笑,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涸。
启拒绝了安欣伸过来的手,自己撑着棺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王良。”他轻轻唤了一声。“为了表达谢,我送你一件礼,好不好。”
“你陪我去医院见李宏伟,你很突然地对他说,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在没有证据的况举报我们这个阶级的人有犯罪行为,是没有用的。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在……维护我。我好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