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明夜顿了顿,恭敬地垂首称是。
“陛,嫌犯洛鸦已经带到。”
“是,蜂后已是蜂这一支虫的,一般来说确实只有我族家主能控。”洛鸦没有否认,“只是陛,臣也说过了,先前修炼功了岔……现在的臣,不过是一介信息素散尽的废人,即便有虫王的力量,也暂时使役不了任何虫了。”
洛鸦闻言抬起,嘴角上扬:“谢您还愿意听臣辩解。”
与巫者的蛊会受更阶的蛊压制相似,朱厌的虫群之间同样等级分明,但更为特殊。掌控在家主手中的那只『虫王』便是万虫之主,是创造凝仙令这异术、被称为『原初皇母』的朱厌先祖,亲手化的第一只虫仙,也是虫群存在的基,是联结一切的源。
“承蒙您关心,只是一意外,与大总无关。”洛鸦主动替鹿歇开脱了一句,“至于解释……这些确实是我朱厌的虫群,只是陛可还记得,臣上月便汇报过,府上丢了一队野蜂。说来惭愧,那些蜂的去向就连臣的『虫王』都寻不到。”
女皇沉默了片刻才:“不必了,朕相信卿。”
“洛卿,解释一?”
“淮左,给她解开。”
“还罚什么罚,你嫌自己命太长?”萧渡川斥。以她对鹿歇的了解,这种档她绝不敢再故意犯错,所以多少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洛鸦与这位行事作风净利落、如女皇之影般的同僚对视:“听着很假是吧,但……实不相瞒,那次会有虫群丢失是因为我修炼了些岔,和虫王的契约不稳,导致信息素絮乱,故而一时不察被人钻了漏。”
许任何人靠近,连萧知遥都不行。
虽然知以洛鸦的谋算不至于用这么明显的手段……但萧渡川也确实没想到这次她能撇清的这么彻底。
“虫王所在之地只有我自己知,这件事一直被我压着,连隐娘都不知。”洛鸦继续,“为了安抚虫王,稳固契约,我只能闭关,以自己的气喂养了它一段时间——臣请了假,陛您是知的。”
废人……也亏得她有这个魄力,就不怕被仇家或是族中有野心的人
这消息太过惊悚,底四人面面相觑,殿一时陷了诡异的寂静。
面对墨明夜的厉声质问,洛鸦也不畏惧,只是自嘲:“正如您所说,虫王失控对朱厌而言是动摇本的大事,于我更是奇耻大辱。呵……如果不是被卷刺杀案中,我也不会主动暴这个秘密。”
“……确有此事。”萧渡川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平淡地,“既是朱厌的家事,理当自行解决,岐泽,你僭越了。”
“……是老一时急失了轻重。”鹿歇垂首跪,“请您赐罚。”
虫群时刻与虫王紧密连接着,无论诞生于谁手中,每个个获得的一切信息都会被同步给虫王,而每一任朱厌侯都会和虫王结契约,与之合,获得虫王的力量,以控制整个虫群。
骗骗不了解凝仙令运作的外人也就算了,墨明夜作为十一世家之首墨氏的家主,再了解不过各府的心法异术,拿这样的借来糊她,未免有些太拙劣了。
朱厌侯本人倒是坦坦:“反正墨公和鹿大人都在这里,陛若不信,大可让两位随意检验。”
“你是说这些虫就是你府上丢的那些,是有人在刻意栽赃陷害?”墨明夜面无表,抱臂看她,“洛鸦,恕我直言,这借可不太明。”
鹿歇恭敬地躬,女皇撑脸俯视着被凤羽卫押着跪的朱厌侯,示意一旁的墨明夜示查到的证据。
透明的蝉蜕、因沉滞虫停留侵蚀而凝固的血、刺客与乐伶们的供……桩桩件件,都直指洛鸦。
“什么?!”墨明夜眉紧皱,“洛鸦,玩笑可不能乱开!虫王失控是何等大事,为何当时不汇报此事!”
“怎么越扯越远了。既然洛卿安然无恙,想来虫王的事已经解决了,但这似乎并不能证明淮左她们发现的这些虫非你所为。”萧渡川,“遥遥的实力你们也都清楚,没有蜂后以上的阶位,不可能对她造成影响,除了洛卿你,也没人能使役蜂后了吧。”
洛鸦却说什么有脱离了她掌控的虫?
萧渡川一便瞧见她脖上鲜红的痕迹:“朕好像说过,切莫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