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景元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跑到丹枫面前，轻轻碰了一正在摇晃的青尾尖，然后被尾巴缠住了手臂，“丹枫，我是景元，看着我。”景元向前一步，再接再厉拉住已经降来大半的丹枫的袖，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看着我，丹枫哥，认得我是谁吗？”

        直到鳞渊境，景元远远看到一批丰饶孽的尸，还有几名云骑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丹枫悬于半空，鳞渊境的汇聚成三条龙，在追踪着一个…人？景元还没看清楚，那东西已经冲着他飞了过来，边飞边发奇怪的声音，他意识召刀，劈向前方。

        他看到前的龙师扭曲了神，恍惚发现自己说了声。

        丹枫没说话，只是尾巴倏地松开了景元的手臂，景元意识反手去拉他，却被他回袖，漠然向牢的方向抬起手。

        罗浮第一时间拉响了敌袭的警报，平民自然不会还滞留在街上。然而通往鳞渊境的路上，景元竟然一名值守的云骑或者护珠人都没有看到，他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连一介不备化龙之力的的尘埃都胆敢质疑你千年前的决定，敢驳斥你和你谈条件……

        他抬起，看着前的持明意识瑟缩了半步，然后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控诉他敌我不分屠戮族人，已然失了神志。

        但是不应该是这样。哪怕在他最不愿意回忆的噩梦里，他也没有想过她会死于同族之手，甚至连卵都被毁去。

        是她在教自己怎么用枪。

        他被眩晕以及心脏的疼痛淹没。

        他听到景元的通讯铃声。

        他听到龙心又在试图和他说些什么。他不想听，他属于人的那一分哀恸着，怨愤着。

        丹枫用挡住溅而来的脏污，他落在那枚平安扣前面，半跪亲手将它捡起。海涌上他的周围，放碎裂的卵壳与衣料武后悄悄退去。

        他没有动，也没有再听。龙心的声音占据了他的意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当然可以决定这些持明的生死。

        他想过她会可能会在某一天到力不从心，回到鳞渊境，结卵蜕生；可能会死于某一次战争，为了守护那些卵那些幼儿战死。

        他在空中停了来，有些茫然地伸手。他张开嘴，却不知该如何声。他不记得曾经目睹她死亡的饮月君叫什么名字，甚至也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是个龙师，好像叫磷叶。

        龙心在大笑。看啊，不比杀死一只蝼蚁更难。他们理所应当臣服与你，应当由你主宰……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但他清楚自己无从反驳。几千年了，他都在什么？

        景元抬手，石火梦刀尖正对他的咽。磷叶一个急刹到底还是被划破了脖，而后惨叫着被丹枫的龙捉住，重新汇聚着变换着，形成了一个牢。

        直到有一双手试图接近刚刚结成的卵。他直接一枪刺，穿透了龙师的手掌。

        龙心再一次说对了。景元确实要来拦他。

的平安扣，认了那枚卵，然后远远看到它被法术从中间撕裂。

        龙咆哮着从海中显型，奚文第一时间转试图用法术阻挡，被龙轻而易举地突破、穿透。

        他纵着法术，将刚刚结成的卵碾为齑粉。

        直到有什么击中了他的角，偏了他的视线，他这才注意到有龙师也来到了这里。

        “你不想她死，她便可以活。不死建木就在你的掌控之。”一边的孽却并没有闪躲，而是在桀桀的怪笑中主动迎上，化作一团混沌而后猛地爆裂开来。

        持明没有生父母，但是他曾经想过，如过有人抚养他护他照顾他、尽了一切天人和狐人定义中为人父母的责任，为什么她不能被称作是母亲呢？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养称呼养母为母亲，不也天经地义吗？

        “景元骁卫你来的正好，快救我，丹枫他疯了，他不仅杀了长老的候选人还要杀我…”

        龙师小心地退开，在击云的攻击范围之外骂他，见他没有反应又低声气地凑近了，说丰饶孽可恨，说建木是祸，连您的侍女都为了建木死去。今日太多族人送了命，不宜妄动，不如就让这枚卵……

        但他认得杀她的那个人叫奚文，是某位龙师的弟。

        他在那杆枪旁边的洼中看到了幼年的自己。因为没有玩伴而难过，是她抱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他看到自己因为早早就学会了云术，因为不耐烦龙师长老们的啰嗦隐去形躲她的房间，是她笑着包庇自己。

        “。”

        闭嘴。

        “…景元，你让开。”　青的龙尾危险的晃动着，鳞渊境的奔腾着咆哮着回应苍龙的愤怒，浪奔涌拍向岸边，溅起的花甚至打湿了景元的发尾。

        他不会让景元得逞。

        他也听到龙心在笑：连他也要拦着你。

        “你先告诉我怎么了。”

        丹枫低，瞥了他一，青的底完全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波动。即使景元早有心理准备，看到这双竖瞳的时候还是有一瞬间的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