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变得一言难尽。
被她形容为“无病呻的妄想者”的职工们像是习惯了,反应最大的人也不过是耸耸肩,不以为意。离她比较近的职工们还会稀稀落落地打声招呼:“早上好,所长。”
不同于早有心理准备的术师们,也不同于自己的普通人同胞,玩家愣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接着恍然大悟般从袋里摸手机划拉起屏幕。
玩家注意到自己周围已经有人承受不住她的审视,或畏惧或不自在地低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队伍,女叹了气,自言自语:“果然如此,完全不清楚事件的严重就稀里糊涂地来了。不,正因为不清楚才会来吧,正所谓不知者无畏……嗯?”
“虽然料到公开招募给的名额不可能招满,但这个人数还是远远低于我的心理预期,”她说着,裹有羊手套的指尖搭在栏杆上轻轻敲击,声音冷淡得不可思议,“只有二十六人,其中二十个甚至是对术毫无概念的普通人——呵,数量和质量都不堪目啊。时钟塔也好联合国也好,本没把我和我的迦勒底放在里……”话及此,她沉默两三秒,银白的长睫如蝴蝶被雨珠猝然击落般颤了颤。
阿尼姆斯菲亚不会真破产了吧?
“她刚才说什么?战死?”
站在螺旋楼梯上的女朝他们投去视线,骄矜地颔了颔首以作回礼。接着,她缓步走台阶,跟鞋的鞋跟与阶面清脆相接,那双琥珀金的睛则眨都不眨地始终落在队伍里的二十六人上,不丝毫绪,仿佛真的把这群人类当耗材专注地查看品相,给人带来极大的神压力。
“都死了谁还稀罕你那儿抚恤金!!”
打量新人们的视线蓦地停留在队伍末端,她看见亚洲长相的青年表现与四周格格不的冷静,正在低玩手机。
“怎么了?你们这副表,”居临睖巡众人的所长立刻捕捉到他们的表现,“很失望吗?很失望吧?但这确实是迦勒底没错,时钟塔称这里是观测过去、现在、未来的天文台,联合国称这里是人类最后文明的守望所,术侧与科技侧用尽华的辞藻向你们鼓这份工作有多么辉煌、你们的前途有多么光明、这里的一切有多么伟大,可惜真实的迦勒底正如你们所见,只是个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挤满无病呻的妄想者的无底罢了。真可怜,连我都要为你们难过了……你们,被作为新一批的耗材放了哦。”
“……罢了,”她说,“这也是理所当然。”
刚才领队职工向她递交了这批人选的简历,尽只是仓促地浏览而过,但她的记忆力不错,把面前的人脸、简历上的照片和姓名对上号并不难。因此她稍一思索,从记忆里找了青年的资料:“第30号御主适任者,那个睛黏在便携电产品……是叫手机来着?对,就是你,别张望别人了,手里拿着电产品的人只有你。”
“什么狗屎合同,谁签谁签!”
女消沉了片刻,但很快又重振旗鼓,扬起明亮的笑容:“总之,既然被领到这个中央制室,那就说明你们都通过了模拟实验。得不错。我不知也不在乎把你们哄骗过来的人是怎么介绍迦勒底的,你们只需要记住我接来的话,因为这些才是现实。”
啥?没钱?
女的声音不大,但她话语间杀伐果断的气场不容忽视,一张就引走全场的注意。吵闹声被她突如其来的名打了个岔,众人意识闭嘴,寻找被她单独挑来的人是谁。
见此,女嗤笑了一声。像在嘲讽他们,又像在自嘲。
这句解释没能起到安抚的作用,反而在普通人的集里激起更大的涟漪:
“首先,迦勒底没有钱,所以你们只有500元的月薪。”
女说着无差别贬低所有人的台词,语气却是昂扬饱满的,比起常人略快的语速携着大段大段的长难句砸他们脑里,雷厉风行的张力震得队伍晕目眩,许多人甚至忍不住懵的表,茫然抬看向她。
“放我走!!”
六名术师皱了皱眉,他们或多或少打听过迦勒底的况,了解这个机构的资金很是捉襟见肘,但没想到竟然穷到这个地步。占大多数的普通人不比他们,大家本就对迦勒底一无所知,先是被奇怪的模拟实验折腾不轻,然后被前破败老旧的环境打破了联合国编织的幻想,如今又得知工资相当于在餐馆洗盘。有人气急了,来大声指责:“500元?你打发谁呢?!找到我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答应的明明是——”
很快,除了忙于工作的职工,其他人都看向落在人群最外围的玩家。
莫名其妙变成焦的玩家立刻以
“死?!这我可没听说过!”
“他答应的?那去找他要,”女毫不留打断他的话,目光凌厉得像铿然鞘的战刀,“稍后给你的合同只会写着500元,战死了就多给两年的月薪作为抚恤金,仅此而已。”
听到这句话,队伍顿时动起来,藏在人群中的玩家更是差绷不住。
“我、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