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劫从来不是会因为什么事就掉泪的人，只是此刻他没办法像从前一样收敛好自己过于复杂的绪。

        “我在。”

        耳边是南无生同样错乱的心和呼，脊背上还能受到南无生带着温度的掌心的错乱纹理。

这大概不是神对饱受苦难的人的怜悯，也不算什么神对迷途羔羊的指引。

        但宁不劫还是很固执地伸手去遮南无生的睛，跟他说：“不要看。”

        宁不劫懵懵懂懂地被南无生不算重的力碰倒，映他中的世界骤然颠倒过去。

        “......不、不要看。”

        了半夜的小雨停了来，遮住清月的乌云一散去。

        宁不劫在哭。

        烟横斜镜台，窗落在雨外，叶拂扫风来，山行向云霭。

        好风好月，良辰良景。

        先生啊先生――

        他到南无生的目光落在自己上，无端生一种莫名其妙的难堪绪，这绪着他伸手去想要遮住南无生的睛。

        宁不劫闭上昏睡过去前的那一秒尤在想――

        宁不劫想――他跌了一场妄境。

        没有很炽，却经久不熄，余温一路撩烧到他心底。

        细细密密的兰香织成一张网，宁不劫深陷其中，逃无可逃，避不可避。

        室唯一的光源早就被熄了去，只有些散碎月光跌落在房间的角角落落里，昏暗的环境谁也没有办法被谁看清。

        不要看清他这一丑恶嶙峋。

        南无生将他揽在怀里，在他侧脸上落一个又一个吻。

        脑里满是乱七八糟的思绪，宁不劫勉找回一思考能力，颤抖的手遮上南无生的睛，继续用抖得不成样的声音对南无生说――

        宁不劫偏过去躲，混混沌沌地伏在南无生肩上。

        南无生停动作，贴在他耳边问他说：“疼你了?”

        “南无生、南无生......”

        檐外起了一阵风，未关的窗透几丝冷意。

        南无生先是沉默，然后又问了一遍是不是疼了他，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对他说：“好。”

        然后他那只手被南无生攥住。

        但不止有悲悯。

        事到底是怎么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的，谁也没办法说清。

        宁不劫没有抬，那摸索着遮在南无生脸上的手颤了颤。

        他正被南无生抱在怀里，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发生的事。

        南无生叹了气，揽着宁不劫细瘦的腰再次把他揽怀里，让他贴着自己，又亲吻着他的眉，一遍遍对他说――

        宁不劫咳了几声，很快便到南无生温的手掌抚在他微凉的背脊上给他顺气，传给他一种意。

        宁不劫续上一气，用沙哑得厉害的声音小声小声的叫唤：“先生......君先生......”

        这妄境未免太过混乱旖旎。

        萍掀起，火扑虫熄，兰逐蝶去。

        十指紧扣，钉在那里，无可去。

        宁不劫没有再躲，或许是失了力气，又或许是单纯想要放纵自己沉溺。

        南无生抓着宁不劫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像是某种抚。宁不劫像是被到一样缩回手，扯着被试图把自己藏被里。

        南无生低去看，只能看到宁不劫将埋在他颈窝里，还能受到一种濡湿意。

        他只是不知这样的自己该要怎样面对你。

        一切错乱失序。

        到宁不劫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和南无生纠缠在了一起，刚缠好的绷带因为某些原因又散开去，白的衣堪堪堆在腰际。

        宁不劫听到南无生这一句应，安静了一会儿，却也只安静了这一会儿，又像是怔一样开始叫南无生的名字。

        满脑都只剩了类似于窘迫、羞怯、逃避、难堪以及其他之类的，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在。”

        或许有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