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冷淡地仰盯着上的吊灯，与刚刚礼貌温和的表现截然不同。

        “我先去上班了，你……”她言又止，还是没有把‘你穿好衣服就可以走了’说，她还是不来这种人脸面的事，哪怕是理所当然的。

        她没抱什么希望地拨通了那个她这几天看了无数次的电话。

        家里有监控，女人也不担心他会偷东西，更何况她不认为他是那样的人。

        福利院的一个孩突然被检测白血病，需要昂贵的手术费，即使已经在社会上募捐了两个星期，才凑不到十分之一的费用，医院最后的通牒已经来了，说是两天后必须要手术，否则再继续恶化就真的救不了了。

        沙发上的人坐着，小幅度地歪着，闭着的样乖顺又虚弱。

        等女人上完夜班回来已经凌晨一多了，家里果然没有了男人的踪影，用过的杯也被洗净放回原位了，上面还有珠，可见他刚走不久。桌上多了张纸条，上面有一串数字和一句话：

        字迹工整，像是一笔一画写来的，带着稚童般的认真，但勾划之间锋利又有力，有惊鸿之。

        “……您好？”她

        *

手可及的浮木。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帮你换药。”丽温柔的人丝毫没察觉男人如藤蔓般交缠缱绻的落在她手腕的目光，轻声细语地对他说。

        “先生……”她拍了拍男人搭在沙发侧边的手臂，到他冰凉的温，见他微眯着睛看过来，才温声说：“我给你换药。”

        没想到，那一天这么快就来临了。

        谢谢您的帮助，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打这个电话。

        男人自言自语，低沉微哑的声音淡然却又好像带着莫名的狠戾：“喜，就抢回去好了……”

        思及他的衣服穿不了了，女人房间拿了件衬衣给他，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尺码。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字。

        客厅的男人安静地坐着，修长的手指不缓不慢地摩挲着侧腰上看不模样的黑纹。

        *

        小心地把纸条夹她的随笔记本里，打算烦躁时拿来看看，顺便激励自己练字。

        她拿过挎包就门了。

        她没把纸条上的话放在心上，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

        “嗯。”男人垂着眸看她，目光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贪恋和占有。

        药都是普通的外伤药，效果没有很好，只是作应急用的。重新把净的绷带缠上去，她柔声嘱咐着：“过后要去医院看看，我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伤理不当留疤就不好了。”

        可她也知，如果她一直是防备怀疑的模样，只会更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只有温顺、不设防才能降低他的警惕，才能完好地熬过这次。

        八的闹钟一响她吓得立就清醒了，飞快关掉，生怕吵醒门外的男人。

        乎意料的，电话立就被接听了。

        若他是个普通人，别说让他在家里睡一晚上，就是睡一个月又怎样？可偏偏是在巷尾这样的地方救他回来，还有着那样狰狞可怖的枪伤。

        她回了房间，靠在门板上轻轻呼气。其实还是有怕的，不说这来路不明的男人，光是他上的枪伤就已经足够让人恐惧。

        其实他长得很好看，不过于朗或秀气，菱形的唇，的鼻梁，连尾都是恰到好的上扬，肤又白，是那种任谁见了夸赞一声好看的长相。

        他有一种由而外的温和，恰到好的烈，让人莫名地信任。

        男人合地坐直了，任她纤细的手臂绕到后腰解开带血的绷带，凝结的血痂粘连着绷带，撕来会牵扯到伤，她职业病又上来了，把男人当作她以往的病人来哄：“可能会有疼哦，我轻轻的……”

        她解释了句：“你的衣服被我剪烂了，你穿这件吧，是新的。”

        她慢吞吞地拖着脚步去洗澡洗漱，等到客厅也快九了。

        “嗯，麻烦您了。”

        男人浅笑着接过谢，温和又礼貌。

        就连站在他面前不足一米的人也窥探不到他底快要倾泻而的躁郁。

        女人没敢睡觉，她把椅在门后就这样坐了一晚上，有晕乎乎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