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种别样的趣味。只是那小金乌的睛一直黑溜溜地盯着他,一眨不眨,这让没能第一时间给解释的月泉淮品几分窘迫和羞恼。他轻咳一声,正要肃了脸说什么,却又一垂眸,看到玉摊开在他上的大片的黑缎版的长发。
那长发亮亮的,抹了儿般地闪着亮晶晶的光,月泉淮伸手摸上玉光的长发,恍惚间神思一闪,被这光亮的发拉回至黑山林海的温泉地中。
玉第一次来侍奉他的时候,赤着了,一长发就是被池这样浸得湿漉漉亮的,抱着他的胳膊,一脸委屈地向他抱怨什么来着……
眉宇微微皱拢又分开,月泉淮漂亮到妖异的眉闪过一丝明悟。
他是抱怨陈徽的无礼,对他不男不女的评价,但是后来,又跪着向他请罪,苦恼于自己竟被陈徽一句话扰乱了心神……
月泉淮垂眸,勾人的凤眸和玉充满期待的睛对视了。他轻轻勾起嘴角,手掌了玉的,又顺着,缓缓抚过柔光的长发,语气一如既往地轻佻又懒散:“对你而言,能够不被他人的言语支,就算是真的自由了。”
“不被他人的言语支,就是真正的自由了么……”玉的双目有一瞬的失神,他低声喃喃着月泉淮刚刚说过的话,脸上思索时特有的、困惑似的神。
月泉淮看着他的迷茫,呵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玉的发。白皙的指尖玩着漆黑柔亮的发丝,凤眸饶有兴味地注视着柔的长发如何将他的指尖寸寸缠绕。
由松至紧,从温顺柔和到步步紧。
像蛇一样。
月泉淮突然失了兴味,手指一松,百无聊赖地看着失了支撑力的发骤然圈圈松散,如断了骨的蛇一样成一摊。他又挑起一缕发丝漫不经心地玩着,浑然不在意玉混合着思索与茫然的嘀嘀咕咕。
活了上百年,月泉淮固然知世上太多的事离不开知易行难四个字,即便他将理教给玉,如何琢磨透彻也还要看他自己的悟。不过让他有意外的是,这小金乌难还没反应过来……
“啊呀!”怀里玉一声恍悟的轻叫,又是害羞又是尴尬,月泉淮嘴角一勾,垂看着玉从脸颊到耳都红了,又扑自己怀里,抱着他的腰不肯松开:“义父坏……义父用陈徽笑话我……”
“呵呵呵……”闷在膛里的笑声终于溢唇,月泉淮单手抵在唇角,好生笑了一会儿才算平静来。他嘴角噙笑,故意用指尖了玉通红的耳垂,还颇为坏心地捻了两。
“唔……义父……”玉被他捻得扭了,脑袋更深地埋了埋,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上来,整个人都快钻他肚里了:“义父欺负我……”
“哦?”月泉淮一挑眉,向后一靠,眉目笑地挑起玉的一缕发丝,缠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若不是你刚刚主动提起,老夫倒是也快忘了。不过――”
月泉淮垂那双勾人的凤眸,任由那缕发从他指间畅地落,他看着抬起脸来的玉,嘴角轻轻一扬。
“――反应竟如此迟缓,看来老夫当日的教导,你也并未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