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舒刚才那阵胃疼过去,勉撑起来,给他转发了一份嬴洛发来的照片,有气无力地说:“手表送畀佢啦,呢次系我错咗,你放心,我今后一定唔会再同佢联络。”
她尴尬得要命,忙不迭跟随人挤电梯。一消毒味里,她后背贴着人脸,脸贴着人后背,泪一直掉。
对,你说得
九月一日晴,今天,爸爸带我去坐了摩天轮,我看到了整个蓟都。爸爸说,在摩天轮上许愿,就会有奇迹发生。我许愿能早动手术,早康复。
“番禺龙门区大桥桥墩惊现白骨,经过警方DNA比对,死者为河南籍农民工,目前已经其家人确认……新闻播后,犯罪嫌疑人主动投案自首,声称‘八年来夜不能寐……’,据称,嫌疑人曾拖欠被害人工资,并与之发生争执……”
将错就错迅速拍完,他将那些东西又一脑回书包,把书包扔回床柜。
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她要换心脏,我拿不到官。
“吵架了?你手表呢?”宋玉见没追上,便拉过那个红塑料凳坐。
宋玉看了一走廊,见护工还没回来,犹豫半晌,凑过去,蹲来:“你有什么要说的?”
嬴洛“嗯”一声,没再搭理宋玉,背起书包横冲直撞去,泪夺眶而。
他大概翻了翻那本单薄的日记,发现只记了十几页,立刻决定摸手机拍照——丢,拿错手机了。
“刚吃了止痛药,这瓶糖打完了,还有一瓶消炎药。”嬴洛本来坐在红塑料凳上发呆,见宋玉来,耷拉着脸将手机递给他。
他打开书包,书包很空,里面斜躺着语文数学课本,一只文盒,两本作业和一本日记本。
宋玉拿起课本,朝女孩晃了晃,女孩没反应,他又拿起文盒,女孩不置可否。
直到他拿起那本日记,女孩才以极小的幅度,连绿的鼻饲都未曾牵动。
……
“小嬴,我刚刚路过果摊,觉得有趣,拍了那家小孩写的作业??照片还麻烦你发给kelvin。”宋玉接过自己的手机,温和地笑笑:“真是麻烦你了。”
“小嬴!”宋玉看她哭来,急忙喊她:“怎么了?”
他不敢多留,跑病房,一路顺着楼梯去,那护工正好完两枝烟,心满意足地与他肩而过。
宋玉现在还不能确定栾工中的“能告倒赵洋的证据”究竟指的是什么,但能让栾工主动联系他们,并将其作为最后底牌的证据,一定和成舒老爸的死有关。毕竟是涉外案,又是人命案,放哪里都是重罪。
宋玉递给成舒一只耳机,开相册,二人重新听栾工找上门来的录音:
“你爸爸差了,让我来看你,你好好养病。”他刚准备走,又觉得女孩实在可怜,便走到她病床边,随安了几句。
“对……对不起……”女孩声音很小,像蚊哼哼。
“咁睇啲相先。(那先看照片。)”成舒不再废话,拿起手机,念日记的容:
九月八日阴,今天正式住院了,爸爸看起来有伤心,护士都很照顾我。
地问。
他让我面,认了杀河南人的罪,就能给我女儿换心脏,我信不过他……
他说不去“到时”会怎样,只能转移了话题:“班人都好警觉,话唔定我啱啱俾人留意咗。(那些人都很警觉,说不定我刚刚已经被人留意到了。)”
九月十五日晴,今天降温了,妈妈来看我了,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爸爸妈妈要是不离婚就好了。
对不起?开什么玩笑。宋玉仅剩的那同心也消失殆尽,他站起来,冷笑着说:“没什么对不起的!你爸爸杀人偿命罢了!”
宋玉愣住了,他他手指不自然地摩着袋,想一支烟平复心:“最紧要我哋尽快搵到凶手,到时……”
后床的女人大声外放抖音新闻,两人沉默了半晌。
不是我能相信你,而是我有你需要的东西……你得去找我女儿……
女孩一双睛望着他,因为病弱显得更丰盈,她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
小宋,你听我说……
最近龙门那边了事,11年的时候,是赵洋委托我掉讨薪的河南人……不,我本来不想,但赵洋想走仕途,他给我很多钱,你听我说!
女孩眨眨,睛看向一边,宋玉瞬间领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床柜上摆着一只蓝印着艾莎公主的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