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温和文雅的青年,会为了二百块钱的鼠标,和电脑城老板大吵一架。
青年甩甩辫,满脸的茫然,像甩掉沉重的历史包袱。
“哎呀,不不净,吃了没病。”她正准备从包里拿纸巾来,却发现青年也递给她一张,质地很好,看起来是牌货。
两个人并肩沉默了一会儿,青年从卡其袋里摸一个样式老旧的钱夹,细长的手指遮住名字和照片,只留面的文字给她看。
见香港人没想向自己解释,为了缓解尴尬,她地向青年介绍自己:“我也是民大的,读中文。我叫嬴洛,嬴政的嬴,洛阳的洛。”
本来她送修是为了清理清理存,谁知修过之后,不仅电池续航变得更差,用word打个字都卡得半死。她怀抱着对民族品牌的最后信任,写了一天的作业,中为电脑终于在五钟罢工。
浅黄的茶逐渐溢满白瓷餐。他放瓶,将餐洗涮一番,招呼服务生拿走盆。
民众大学,文学院,古典学实验班,2016.9-2021.6。
“我不知他来不来。”成舒看看手机,打了几个字过去,打字的浅灰的聊天界面似乎不是微信,也不是QQ,甚至连输法都有奇怪:“他在薊外,大四了,很忙,好像在实习。”
“这是什么仪式吗?”嬴洛看他温和腼腆,又不嫌自己烦,于是又笑着抛问题。
“成舒。”青年说话了:“成功的成,舒适的舒,不是输赢的输。”
嬴洛被他逗乐了:“怎么会是输赢的输?你的名字很好听。”
灯光一晃,她的思绪回到当前,青年修长的手指搭在一起,正深深地看着她。
老板显然拒绝和她沟通,并达了逐客令。碰巧前的青年来买鼠标,嫌老板开价,说什么“我妹妹说一个鼠标才十几元”,也和老板对骂起来,结果,两人双双被一句“臭外地的”轰电脑城。
今天是周六,她难得在午时间,抱着前天刚修过的计算机,再次冲计算机城,准备和维修店的老板好好理论一番。
“你吃不吃饭?”那时天上飘着雨,嬴洛在金丝纷飞的路灯,同仇敌忾地向青年发邀请。
成舒也不笑,垂帘,一脸严肃:“外面碗筷不净,要啷一。”
“不麻烦。”成舒将她的碗筷全拿到自己前,大大小小的碗摞在一起,问服务生要了一个大的盆,放碗筷去,举着瓶,从上往倒茶。
“打车去吃吧,我知一家餐馆。”青年变一把透明伞,打开,截停了她的雨丝:“我请你。”
嬴洛笑着接过来,放在手边,话锋一转:“我看你了三杯茶,是还有人要来吗?”
“麻麻(一般)。我想改成‘胜’,乘胜追击。”成舒说着不着边际的东西,起似乎要帮她倒,她连忙摆手:“同学,不用麻烦你。”
嬴洛震惊地瞪大睛:“嬴政就是秦始皇啊,洛阳在河南……我的生地。”
青年着袋,愣了一,那双睛很是茫然:“嬴政是谁?洛阳是谁?”
“实习?在哪里呀?我大一暑假本来想找实习,但专业不太行,没有合适的岗位
奇怪,她没听说过古典学要读五年,难他中间gap了一年吗?
,一拍拍十张,拍来的人像都是一新觉派作家笔的上海青年味。
她穿得少,被风得隐隐的疼,骤然降温的傍晚,胃空得像她家烂尾楼里相对的两堵坯墙。如果再不吃饭,偏痛估计又得折腾她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