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牧玄的起始太复杂,如今又是要去见沈朝,她潜意识里想躲避与他的会面。
沈朝回京的消息像是一颗新生的种,翻掘颓靡的土壤,把隐藏其中不得诉尽的恨一同曝于日光。
说罢就提着裙摆匆匆离开,本没给香茵声留人的机会。
“你呀……”
“可是……婢真的害怕啊小……”
但话说的也不错,到底有家世靠山摆在那里,就算事不妙也不会伤了自家女儿。
她不是胆小的人,既然沈朝已经回来,她就一定要把一切都当面问个明白。
消息来得突然,即将重逢的欣喜与激动覆盖过所有绪,她第一时间冲去找母亲,急于让她放自己府。
“香茵,帮我把脂拿来吧。”
云桐双自小被长大,所用之样样都是好的。养在闺阁里,风不着、雨打不着,肤自然白皙光。又生得容貌倾城,在这如花般灿烂的年纪里,无论怎样都是的。
云桐双转看向贴丫鬟香茵。
“怎么了?”她疑惑。
被抛弃的迷惘、人分离的痛苦、得不到任何音讯的绝望。曾将她击垮的苦痛,只是被掩盖在心底,疲于挖掘。
“那就好……”
“自然听娘的。”云桐双抹了泪,冲秦榆怀里:“我就知娘对我最好了。”
“我知娘担心什么,放心吧,再不济我还有你们和阿为我撑腰,他又能把我怎样?”
“我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是今日吗?”云桐双一怔。
“小……您是不是忘记了,今日是您与牧小将军约好一同骑游的日,他晌午会亲自来找您。”
“小天生丽质,哪怕只涂脂也好看。”香茵认真地回答。
眦必报,此等大事,他真的肯善罢甘休吗?会不会因此由生恨,报复女儿。
三年了,他,还记着她吗?
“不过……”秦榆神又严肃了些,“你要记住,现今你和沈朝已无任何关系。若是你还想与他在一起,他必然要先一番事业来,过了我和你爹这关,才有资格向你求亲。你也不准与他交往过密,让外人嚼了,听见没有?”
秦榆抚摸着她的发,无奈地摇了摇。
“小……”
云桐双思索片刻,对着香茵说:“那你今日就先别跟着我了,留在家里吧。若是他真过来寻我,你就说我门买东西去了,让他改日再来。”
独留香茵在原地,哭无泪。
她的话也并无恭维夸张之意。
秦榆听女儿话语中不经意中的不在意,不由惊讶。在她印象里,女儿从未如此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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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桐双深呼一气,起打算门,却突然被香茵拽住了衣袖。
虽然前几日已经提醒过一次,但很显然,本没被云桐双放在心上,香茵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提醒一遍。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妆,但由于刚刚哭过一场,气不算太好,她匆匆抹了脂,对着铜镜左右照了几。
可真回过神来,那些三年里逐渐发酵的痛苦与愁绪便层层翻涌上来。
坐在梳妆柜前,望着镜中人泛红的双,云桐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