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陛，又重新阖上帘，周的空气似都为之一松。不知为何，在朝中，在军营时他从未在这双中受到如此势的压迫，只是在外的这几天这种觉却日益烈，如今再面对陛，是真真切切地让他犹如被一个予夺生杀的裁决者所俯视。

        “我们还剩多少人？”

        就是这样冷严的目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似在前日，抑或是大前日，陛的右臂在逃杀中被敌人劈了一条斜长的，直直蔓延到手背，好不容易逃到这座山后他上也是遍布血痕，陛抬手制止了他想撑着过来伺候的动作，让他看顾好自己即可，又左手拿药瓶也不眨地往伤上倒药粉。

石榴在手中摩挲了好一阵。

        他想起她靠在自己怀里问是否还能保她一世安宁荣华的认真神，眸光一暗。她不会死，他们都不会死，祸害遗千年，他们两个带着另一世记忆的怪胎只会好好活着，再相互荼毒对方一百年。

        姬臼手上生着火，睛却忍不住往倚靠在上的少年人上瞟了好几次。当又一次不住自己的视线时他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眸，手一抖木棍便落在地上发轻响。

        赵淑仪看着她弯起了唇角，一个很奇怪的表，似乎是想笑却又只剩无奈。

        姬衍忽又想起什么伸手在前摸索了一番，后掏了一个小小的锦，也不打开，只是放在手中用拇指轻几，又紧紧攥掌心里。

        他特地令人在衫里多加了一个窄的袋，不论行军如何波折都不会因颠簸而甩里的事，但每日安静来时总是忍不住去摸一摸东西还在否。

        姬衍知姬臼又在看他，对于君王来说，这样的目光十分失礼，可现他没有余力去同人计较。

        姜晞不解，她匣里的东西怎么还扯上你的我的了，便敷衍一句：“太后赐予便是你的，你好好收着就是。”

        “说得是。”

        “……仍有作战能力的，不足四百。”

        如果不顺利，他怕是要在这鬼地方继续受些苦，不过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容许自己落南军之手，成为敌国俘虏，对君王，对国家来说是何等奇耻大辱；如果顺利，太后怕是会恼羞成怒，或者说气急败坏？她说她会在任何时候都让自己过得好，那他便看看，看看她的本事是不是只会在自己面前抖。

        姬臼愣愣地看着陛娴熟地撕布条，用嘴咬着一端合左手随意捆了几，发现他没有听令一直杵在原地时微皱起眉看了过来。

        姜晞有些奇怪，显然她有话要对自己说，只不知这番动作是何意义。

        “贵嫔，其实这个也该是你的。”

        多日奔波的尘土与血污遮盖了他原本白皙的肤，死生面前无有贵贱之别，可久居位，王霸天之人的言止气度却从不因环境而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