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不悦:“你不先想着带公卿,难要把他一人放在府里一年么?”
前桥笑嘻嘻地看着他:“随我一起离京吧?”孟筠惊讶地眨眨,前桥柔声:“皇姊已同意我去兴国游历了,我想带你一起。”
“带谁同去?”
2.
“唉。朕虽答应你,也难免担心。你想怎么走,路程规划好了吗?”
“朕当然知游历的好,朕十几岁时,也曾去往南郡数月,只是……”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前桥:“嗯,比如……孟筠?”
前桥不仅得了准假行的旨意,还得到了女皇私特批的一笔银资,此时此刻,竟对当日赵熙衡公款游喜悦同受。她噙着笑了,在侍带领往司造局去。
孟筠无奈:“殿……唉,你举家行,我莫名其妙跟着,当真不合适。”他刚说一半,就有属来找他询问公事,焦急地立在门。前桥一看他这“男人”样,脾气又上来了。
“再说,我这一趟并非要大张旗鼓地去,而是想乔装份微服游。兴国与咱们大荆民风截然不同,又是邻,我去当地看看,大概会有更深的思考。”
孟筠见她神如常,松了气:“无事就好。”
“我带着谁,还要何缜想法不成?”前桥无奈,“别寻思那么多啦,收拾收拾东西,把你的活儿给别的少司分一分,再和徐司正请个假,近日咱们就发。”
“才不是举家不合适,而是你心里只有升官,从未把我放在心上。”
前桥对她详细说了商量好的路线,女皇听罢沉许久,最终:“纵然乔装,也难免因不懂当地风俗有诸多掣肘,朕还是给你派个向导吧。此人曾为朕过事,能力尚可,又对兴国语言、文化通,功夫也不错,路上可以照看你们。”
果然这表面功夫还是得,前桥妥协:“……您要非让我带,那带着也行吧。”
前桥算是听明白了,就跟开冶铁厂一样,如果没有女皇信得过的人跟在自己边,这位帝王是不会放心的。可这是否也侧面说明,女皇已经不信任梁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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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沉不语,前桥猜着是因魏留仙前科太多,一时之间不好信任,又:“皇姊,我是真心想为荆国些事,可哪有没过京,光靠纸上谈兵的呀?我也想全面了解兴国,以便将来更好地对付他们的鬼心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师夷长技以制夷’嘛。”
孟筠百莫辩:“我何曾如此啊?你当真是冤枉了。”前桥也不听他巧言善辩,起走,被孟筠一把拦住,他陪着笑脸好言好语劝:“我的姑,你消消气吧,在我心中你的事比天还大,升官算什么啊……”
“每行一,若有悟,随时寄家书回来给朕。”女皇欣地看着她,却也叹息着叮咛:“门在外,一切当心。至于筠郎想不想去,你自己问他吧。”
“大概一年时间。”
她气鼓鼓离开司造局,心中把孟筠骂了千百遍。明明一开始皇元卿留他在此,只是为了建个黄金屋装着他,
凝云堂么?曾听成璧说过,凝云堂也是和铜山派齐名的江湖势力之一,这回路过固砾,也顺便去见识一了。
这是前桥第一次孟筠办公之所,只见各路官行匆匆,司造局一派忙碌。她对一位主簿讲明来意,那人称孟少司有公务不在,将她带至厅中饮茶稍歇。
她大概看,这个来的庶卿已经和自己一条心了吧。
他一迟疑,前桥就悉了他心意,气:“甭说了,贯会嘴上哄人!你不是还有公务吗,快去忙吧,什么时候了孟司正,也不需要我来找你了!”
“没问题,我也确实需要一个地陪,那就多些皇姊相助了。只是这人是何份?我该去哪找他?”
“其他人?”
“又在胡造话了。”女皇叹,“你想去多久啊?”
“我……”孟筠言又止。他既非府中公,新任公卿又曾阴阳怪气地指责他来得太勤,如今受了这种邀约,自己岂能答应,使她妻卿不睦?
“你只说一句话,跟不跟我走?”
前桥掰着指数:“梁穹、还有我的护卫江成璧……当然如果能带,也想把其他人带上。”
等了两刻钟时间,孟筠终于被人领至面前,他手中簿册都来不及放,匆匆行礼后担忧:“殿为何亲自来此?可是公主府了何事吗?”
“此人名叫施可久,台人士,自小于固砾凝云堂习武,是穆皇卿的师弟,也曾担任过朕的暗卫。朕会派人传旨给他,等你到达觐坞府,就让他去找你。”
听闻她还想着自己,孟筠的桃花着笑意,却垂眸:“我什么份……随你同去,公卿会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