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童撇了撇嘴:“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房,车,仆役,哪样不要花钱?再说青学堂刚修缮完成,咱们府上哪还有多余的银了。”
一连串的发问。
目光一交,何翘翘立刻就认是曾经服侍自己左右的贴丫鬟——冬。
何翘翘依稀听得冬在说话,不过那声音嗡嗡隆隆的,让她全然不能领会,打了个哈欠,困倦难当,懒洋洋的钻被窝里。
“是谁呀?”
恒定贞挥挥手:“你哭的我疼,赶车去!”
何翘翘此刻是万分的疲惫,恨不能立刻倒大睡。
“大人还有什么话?”
往日自己一举一动都是带有分寸的,不知怎的今晚会像鬼上一样。恒定贞长叹一声,笑容夹杂了无奈:“能怎么办?总归是我犯了不可饶恕之大错。”
此时恰有风掠来,少女纤纤腰,大有不胜之态。
何翘翘如获大赦。
“是我。”
目视那纤细背影飘然远去,最后消失在大门后,恒定贞这才回过神来,将药包朝边一丢,扶了扶额,仍觉痛,万分疲惫似的叹了气。
“何姑娘。”恒定贞忽然叫住要车的何翘翘,何翘翘脚步顿了顿。
秋童已经懒得叹气了:“这不还差一千两呢吗?”
门响惊动了屋里的人,榻上一个圆脸大的丫着睛从睡梦中醒来。
秋童恨铁不成钢:“我的亲娘,那可是五千两啊!不就是睡个女人,怡红院的当红花魁也犯不上给这么多吧?!”
何翘翘收回神:“我不喝这药,苦得很。”
恒定贞:“西城郊那块地卖了,应该能凑个三四千两来。”
冬斟来杯茶,双手捧着送到何翘翘面前,又馋唠
“您见着陛了吗,他是不是对您一见钟?可有说何时召您封妃?”
“封妃哪有那么容易,去倒杯茶来。”
恒定贞的失落转瞬即逝,从怀里拿一包扎好的药材:“这是避汤,姑娘回去一定要记得喝,三碗熬成一碗,切记。”
恒定贞琢磨了片刻,漫不经心说笑一句:“剩的便从你月钱中扣吧。”
恒定贞静静看她片刻,鸦鸦云鬓凌乱得很,香腮上仍渡着一层桃红,心浮上忽然一丝说不的觉,垂帘,低低:“我许久不曾这样,倘若得你不舒服,你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
“什、什么?”秋童大惊失,顿时痛哭涕,“君长,我可是家里的梁啊,全家就靠我那钱过活呢,呜呜呜呜呜,您千万别扣我月钱。这个……价钱不能商量了吗?要不动用一您的,好好跟何姑娘说说?”
月华如银,似在院中撒了一层淡淡的银。一个影悄无声息来到屋前,推门。
“姑娘,您怎的这么快从里回来了?”冬见了来人,睡意全无,匆忙披了一件小衣爬起来。
“……”恍惚中还是少女的段面容,他们好像接连变化了好几个姿势,脑袋里只剩最原始的本能。
“我原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大人您就别瞎心了。”
恒定贞见她毫不在意的模样,轻轻蹙了一眉,不禁有些急上来:“你一个未阁的小姑娘,若是真有了……却如何交代?”
何翘翘倏地从耳红到了脸颊——后炮,装什么仁义,作孽的时候怎么没想着饶过我?
“只是一桩怡小事,我都能想通透,大人何必耿耿在怀?”
“嗯。”
“君长,您没事吧?”帘撩开,秋童又将个脑袋探来,“那女人张嘴就是五千两,您真要给她?”
这时,外面响起秋童的声音。
话已至此,何翘翘真的一儿都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纠葛了,也不回的了车。
“纵然不是戏语,也不能当真。我不愿与人共事一夫,也不屑于棒打鸳鸯之人。”何翘翘遮袖故意打个哈欠,用带着倦意的嗓音,“我乏了,要回去歇息。谢谢大人送我回来。”
“方才在之言,并非戏语,哪日姑娘回心转意了,在立刻诚心迎娶。”
何翘翘听了这话,心里忽然就百交集了,脸忽青忽红,勉平稳住心境后,再次看他的时候,底已经没有半分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