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随效应。”李骁廉垂看看鸭,微笑,“你的传故障了,可要当心别踩到它。”
蒋文阔抱着那个机人从工厂墙一跃而,姚澈接过来,笑了:“它以后会变好看些的。”
可终究,一切都过去了。再怎么样,再怎么样……也是过去了。
车窗降,夏风如般灌来。
姚澈一愣,轻轻笑了。
司机着黑罩,相隔太远,魏梁看不清他的睛。李骁廉拉开车门坐去,不动声地与魏梁挥手别。
那时蒋文阔听不明白他的话,只当他太狂妄,像他这样的天才工程师,自然是不屑于把时间浪费在重复的事上。
深更半夜,他跟姚澈跑到城郊的机人工厂,他拿着从周泽袋里偷来的备用钥匙,咬着手电筒溜销毁舱,找了很久,终于在无数毕业作品里翻那只丑陋的铁桶。
但是姚澈还是死了。再后来,周泽也死了。
魏南风痛到眶发湿,生理的泪哗哗。可是听见她说话,又控制不住地开心起来,嘴唇颤抖,像个狼狈的傻。
他一脸嫌弃地丢给他:“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你手里又不是没有代码,学校既然要统一销毁,你再一个不就行了?非要我帮你偷回来……要是被发现了,这得记大过,咱俩全都完。”
是他毕业的那年,战争尚未全面爆发,毕业课题答辩结束了,学生还没有离校。
李骁廉的汽车停在遥远的树荫,暮昏晦,茂密树冠在夜风里沙沙作响。
蒋文阔最后看了魏梁一,打转方向盘径自离开。
走公寓,李骁廉摆手说不必再送,于是魏南风陪魏梁站在一盏温黄的路灯,目送他朝汽车走去。
“再一个,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姚澈笑笑,“我的时间太珍贵了,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还早着呢。”
蒋文阔是个孤儿,从他有记忆起,他就住在贫民窟里。他被无数的人侮辱、欺凌,没有别的路,只能咬牙读书,许是遭受的不公太多,连老天也对他有所怜悯,后来他奇迹般考那所尖大学的医学院,跟隔AI工程专业的姚澈和周泽分在同一间混合宿舍。
吃完晚饭,他们又聊了一阵,终于李骁廉的司机给他发来消息,他要走了。魏南风起送他去,两只白鸭照例紧紧跟在他脚边。
等他终于明白的时候,他跟这个人的交集,也就快要结束了。
那是他此生唯一一段正常的友谊关系。炮火连天的日里,有那么个机遇,他放手术刀转投了别的门路,如今想来,这一路或许的确有私心,可是最开始,他也只是为了能帮姚澈到缓释绝症的违禁药。
李骁廉笑着打趣:“总算看见了,这回放心了?”
“……你这个破铁桶叫机人?”
李骁廉打量着他,对魏梁说:“他的知觉和传系统真的很完。到底怎样你才能把他的代码卖给我?”
“你这个机人,是想送给她吧?”返程的路上,蒋文阔说,“别以为我看不来,那个魏梁啊……你对她真是一抵抗力都没有。啧,没息。”
“闭嘴。”
他在这世上就再没有朋友了。
“我说过了,给我时间,我可以带着研发写同等平的知觉程序。但这个机人的代码,我不会卖的。”
魏梁失笑,问:“这么疼啊?”
他跑过去,许是晦气,连红外传都失灵了,脚趾猛磕在桌上,痛得他弯腰“嘶”一声。
魏梁淡淡摇。
蒋文阔提速穿梭过无数车,一些过往记忆便如同翩翩的白鸟,逆着夜风扑簌簌停落在心上。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蒋文阔冷冷,“她本事这么大,没有我,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姚澈抱着铁桶不说话,蒋文阔挑眉歪,索换个问题:“什么时候结婚?”
“当然,”李骁廉说,“那个机人是什么平?各方面吧,可是比你多了。”
“蒋总亲自来接我,实在是不敢当啊。”
“还好吧,”魏南风一鼻,拿起壶,低着给她倒,“我的红外传好像故障了,你要给我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