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白晓生第一次为她打架了。上一次在初中，那会儿她是校霸，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惹，手被校外的混混欺负了便带着一帮小弟去约群架。对手人数众多，战无不胜的雁回落了风，上难免添了些伤。

        雁回也为她的率而为付了代价，从未大声叱责过她的养父母大发雷霆，勒令她去给人家歉，还关了她整整一个暑假的禁闭。

        思及往事，雁回扶着额无比痛，本不想承认当年那个看奇怪的路边摊小说一整夜没睡，第二天把鼻涕泪都蹭在白晓生上还要拍着他肩膀说“终将腐朽，唯有友谊地久天长”的中二小屁孩是自己。

        这事闹得很大，所幸没人命。听说白家赔了很大一笔钱摆平，虽然这笔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一，但可以料想白晓生在家里本就不受待见的境恐怕要雪上加霜了。

        “……当我什么也没问。”

        而她中一向怯懦的、孱弱多病的白晓生竟然拿刀去砍打伤她的人，当时的场面太过惨烈，血溅在少年清俊的脸上，本就毫无温度的双眸竟显得有几分残酷。

他上药。

        她原本就天资聪颖只是玩，重新拾起书本后步得很快，更何况还有白晓生替她补习。后来她顺利重中，又考了和白晓生同一所大学，这场群架在她的人生轨迹中可谓是功不可没。

        “白晓生，其实你喜我对吧？”

        “不会，可是我没有输。”

        雁回在风中打了个战栗。

        “怎么可能！”白晓生的反应比她预料的更为激烈，“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兄弟帮你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

        “可是雁回，”室友不认同她的说法：“你真看不来白晓生可能喜你吗？”

        雁回：啊？？？

        在听到消息前一刻她还在向室友大吐苦，诉说自己上一段因男友无理取闹而戛然而止的恋。无非就是接受不了她边有白晓生这个兄弟。可白晓生是她的生死之交，她也着实不愿为了放弃多年的友。

        “所以我真的说过那种话啊……”

        雁回想这可太荒唐了，白晓生就像她的异妹，还时常像真正的妹那样为她坎坷的经历谋划策，他要是听了这番猜测肯定也会和她一样哈哈大笑将其视为无稽之谈。可看到这样的白晓生，本该当玩笑分享的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变成了：

        “雁回……”白晓生攥住她的衣角放低了语气，带着几分讨饶。雁回吃不吃，示弱卖可怜是他能想到最博她心的招数。

        “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怎么还

        其实赶来路上她已知晓前因后果，这次的伤势不严重，男生之间打打闹闹再常见不过，但她还是气势汹汹地来了，想问清楚一些事。

        “如果我承认了喜你，我们还能一辈的好朋友吗？”

        白晓生倔地反驳，像在证明什么。凌乱的发丝散落在渗血的角分外楚楚可怜，那双湿漉漉的睛却闪动着更加明亮的光。

        听闻白晓生在学校和人打架，雁回脑中嗡鸣，思绪落叶般纷飞，闪过的都是十四岁那年的画面，溅落在少年侧脸的血，和那对让她无端陌生的冷然双目。

        雁回失语，她清楚自己的绪因何而来。

        “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瞎学别人打什么架，你会打架吗？”雁回在满心忧虑在看到他脸上的伤时转变成了无名的怒火熊熊燃烧。

        雁回的绪像气球般了气，转便走。冲动消退后满脑乱糟糟的思绪让她难以理清，只想找个地方独自冷静。白晓生看着她的背影一阵心慌，仿佛再不抓住前人就会消失似的。

        只是有次他手略重了些把她气哭了，噎噎哭得他心慌，便没再过自残的事。他渴望她的怜惜，却不忍看她哭。

        自那以后，雁回将白晓生视为生死之交，也收敛起张狂的格开始一心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