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避我的问题,安纳托利・阿列克谢耶维奇,难不成你拜托我转交饭盒还是在证实你‘圣人托利亚’的名号?”
“你很在意她。”
成不衍绝不肯轻易放过他,语气竟不自觉地有些“咄咄人”,安纳托利倒是依旧“气定神闲”。
“我是不是‘圣人托利亚’我不知,但您一定是真正的‘瓦埃勒’。”
他离开时,小女孩甜甜地同他告别,由于消瘦显得格外大的睛望着他:
“您的工作我尚且不合,教您这么多年只见到我这一面。您的私人问题,我为什么一定要回答?”
安纳托利注视着那空白画布上的蓝,在他搬家之后这间更加仄的公寓里,这颜更显得格格不,像一支练习曲中偶然弹错的一个音符,急需修正且刺耳难听。
面前那杯罗萨咖茶朝成不衍的方向推了推:
成不衍站起,把杯里最后剩的那一纳恰列之夜一饮而尽。这家店的饮料得不很好,成不衍觉得有多到足以危害健康的糖在他的咙里燃烧。
他又去了那片临时居所区,前不久的一场暴雨毁掉了许多临时居所,迫使很多人不得已另谋生路。现如今只剩寥寥无几的人蜷缩在越来越摇摇坠的临时居所里。
安纳托利看着小女孩枯黄的发,他一时间不知是该劝她们留,还是赞同她们去冒险。她们在利沃维坦星举步维艰,毫无立锥之地,而一颗新的星球对于她们而言,依然是危机大于希望。安纳托利只有沉默,给不任何有价值的建议。
那剔透而华贵的蓝,恐怕在最深最黑的夜里都能璀璨生姿。
煮着土豆的锅里翻涌白的汽,安纳托利在屉的最角落翻了那罐只剩一的酸油。他直起,回忆着这只小调的同原唱的名字,他只依稀记得那也是个俄罗斯人。安纳托利在脑海里竭力搜寻着那名字,目光则无意识地飘向窗外。
安纳托利只画了一笔蓝。
然而窗外天幕上那架正在炫耀灯光的飞行,恰是才被他亲手遮住那种宝石蓝。
趁着女儿狼吞虎咽时,汪与琼泪汪汪地压低声音告诉他,她打算带女儿离开首都星,到偏僻一些的星系谋生存。
他画了一笔宝石蓝。
他望着架上那一幅未完成的画发呆。他已在这幅画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展却很可怜。缪斯一向不太垂怜他,安纳托利在绘画上的天赋也并不喜人。他常常陷这样的瓶颈期,只是这一次的“瓶颈”到底较过去显得太长了些。
随即成不衍利落地将外套穿好,上就要离开时,他才望向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安纳托利,成不衍毫不留地戳穿他:
“托利亚,你会再来看我们的吧?”
安纳托利回到家时,天幕已经成了飞行攀比灯光的展示台。
他将那张画牢牢遮住,并不打算再行什么修改,起码在今晚,安纳托利不可能再动笔了。他转走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
“真正的瓦埃勒”果不其然刺痛了成不衍。虽然他并不像过去那样极端,但他如今仍然对自己的瓦埃勒血统不能释怀。好在多年来蝇营狗苟的生活教他很快从不受控的坏绪中走了来,他也很快意识到在安纳托利这显然一反常态的表现背后拙劣隐藏的秘密。
主依旧是土豆,廉价而饱腹。安纳托利并不削,把它们直接扔了装着的锅里。
他起先调的是属于天空将亮未亮时的一种蓝,朦胧而轻盈的颜,带着一晨间的寒气。但很快他又更正了那颜,全然违背了自己最初的计划,也因而教他全然失去了计划。
他在临时居所区来回转了许久才找到汪与琼母女,及时给她们送去了她们急需的资。她们激动地向他谢,已经黯淡的双终于有了些光亮。
了故障一直没来得及修理的镜在这时不识趣地放起一支地球时代的小调。正在寻找酸油的安纳托利略微顿了顿,他曾碰巧听过他父亲唱过这支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