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知。
他又去吻她的泪。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嘴唇。
“我可能不清楚,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江启年看着她的脸,“但我已经想明白了。”
这样一种压抑不住的不断涌着,最终成为了压死她的最后一稻草。
他深了一气,抿了抿唇,然后便抓住她受伤的那只胳膊,照着那些伤痕的位置,开始一刀一刀地往自己的左胳膊上割。
为了不再打断江启年的睡眠,她终于放弃了夜里一次次艰难的睡尝试。取而代之的是,坐在他的床边,彻夜守着他的睡颜。即便是再没被她的尖叫惊醒,可江示舟不止一次听到,江启年在梦里痛苦地呻着,叫着妈妈,还有她的名字。
“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她的沉默。
江启年当时的表很可怕。那是一种掺杂了愤怒、悲哀和无可奈何的复杂神。
对。再过两三年,这种,也一定能被克服的吧。
这在江示舟听来,无疑就是赤的威胁。
“你疯了?”江示舟浑发着抖,尖声喊叫。
“我以后每天都会检查你的伤。”他继续说,“多了几,我就照样划几。”
“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
自残这一条路被阻断,她终于转而向烟与酒寻求藉。以及,她还发现了一种,江启年绝不可能复刻和验的痛。
无论是在学校的天台上徘徊试探,还是后来在家里自残,都只是为了与那令人焦灼和绝望的抗争。
直到有一天她在深夜自残,被醒来的江启年当场抓到。
那就是――痛经。
这端的哥哥还在为妈妈的死而痛苦挣扎,那一端的她却已经不知廉耻地,对亲哥哥产生了非分的、僭越的。
当时有人嗤笑着对她说:你才十四五岁呢,可别谈什么不、死不死的。还为这种破事想不开,就更稽了。指不定再过个三两年,你就压不记得那个人了。
你这样,只会让我变得更加痛苦而已。
江示舟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她挣扎着要用另一只胳膊去夺那把刀,却反而使得刀往更深的位置扎去,江启年猝不及防被痛得倒一气,不自觉咬紧了后槽牙。
“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
江示舟低着,把还沾着血迹的工刀递给他。
“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
她已经花了接近三年时间,用尽各种方法,去努力浇灭那簇灼伤肺腑的烈焰。却在今天,被江启年无地宣告: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你怎么又哭了……今天都哭多少回了。”
江启年忽然伸手去抹她的角。
“我想清楚了,你……就是我的玫瑰花,我唯一的玫瑰花。除了你边,我哪里都不去。”
“因为她上的虫是我除灭的。
“我知你很痛苦。”即使伤还在恣意地渗着血,江启年还是努力让语气保持平稳,“如果我不什么,都不能为你缓解,那至少……让我一起分担。”
江示舟的第一反应,是想嘲笑他这句话真是又土又俗。但很快,她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一篇童话――那篇曾被妈妈念过无数遍,已耳熟能详的童话。
妈妈温柔的朗读声在她脑海里回响起。
是折磨着她直至今天的秘密。
他一言不发地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给她的胳膊消毒和上药。他似乎是想痛骂她,但最终还是没有,只是让她把刀拿过来。
有时候他哆嗦着从梦里挣扎起,一看见床边的她,便像是溺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抱住她,嘴里还絮絮地说着意义不明的糊不清的话语。她总是一边听,一边沉默着泪。
每夜都被噩梦惊醒,又一次次在江启年的怀里重归宁静。江示舟发现,江启年在把她从恐惧死亡的泥潭中拉扯来的同时,又亲自将她引了另一个深渊。
她的睛睁得大大的,像在发懵,又像在等他说去。
像人鱼般无望之的深渊。
每当手腕上又多几,往外淌的鲜血和剧烈的疼痛,会令她产生其他受都不复存在的错觉,这会让她觉得好受一些。
这次她没有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