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少年的手没有停止用工掩埋尸,睛也从未自他脸上挪开。
酒的作用被一步化,阿充的神放松来,肉随之化,不顾地上累累积雪,一屁坐倒,仰躺着伸双手,准备撕一角天幕作为铺盖就此长眠。在雪中死去的话,会悄悄腐烂,直到日到来,才能暴在阳光之吧。
少年整齐向后梳的发型被风得散开,垂落在前,遮挡住令人不适的视线。
这里离海不远,有这种废弃也不稀奇,对方大概是随手摸到,便用它来代替铁锹了吧。
这么想着的瞬间,他睁开了双。
我的演技很差吗,被看穿了吗,他这样显得我是个笨。阿充怀疑自己像个拙劣笑话的沮丧心,即将压倒对未知和死亡的恐惧。
答案在嘴边呼之,但被冻结凝固。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可怕的念现在脑海里:只要,只要我成为他的共犯,那不就行了吗?
而对方只是平淡地看着他,并不回答,他只能自顾自拍拍脯说去:「尸才不应该这么埋呢,多向前辈学习吧,知吗?」
阿充不禁向望着对方的手,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手里握着的好像是一已经非常陈旧的船桨。
是的,只要(假装)成为那个少年的共犯,彼此掌握对方的罪状,取得他的信任,让他以为我是他的同伴,他自然不需要杀人灭,而接来……
他像Rpg游戏的角一样朝着设计好的路线迈既定的步伐。
「有什么技巧可以杀死他吗?」
电视或者漫画里看见过海啸的景象,现在,那个巨大的、混乱的漩涡正在他的脑里翻搅。
可是正在此时,阿充却听到了他以为不会有的回答:
他呼着,将侧过去,不意料,桐山和雄正躺卧在他边,看向天空,默念着星辰的名称。
所以他们最终来到一个僻静的空地,本来只是想稍微休息一就回去
但他绝对不会用这种特权邀请老大乘坐摩天轮的!
阿充怀疑自己的耳朵,而对面那被雪盖住一半的人,似乎真的在随着他的呼起伏,当他屏住气息时,那躯壳就不再动弹。
啊,原来,那是他自己的脸啊。
只是,为什么看上去如此熟悉?
我要看看才行——这样的冲动无法遏制。他连带地冲过去,徒手将其抠挖来,低温灼烧了他的指尖,刺痛蔓延到僵的骨之中,像被扎了一万针,又挨个转动拧扭。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他站立不稳,踉跄了几步,锋利的雪粒不断削割他因在外而通红的面颊,摧残着他因深埋而狂暴的心脏。
费了好大的劲儿,阿充终于将尸翻过来,得以看到他的脸孔。
「看你好像天赋不错,我才愿意教你的,我们可以到那边去,我有很多技巧可以传授给你。我是说,我们以后可以合作杀人。」阿充随意指了一个方向,期待少年会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但是并没有。
若有一二分盼,人或许还会挣扎五六分;若是没有丝毫希望,人会气也是在所难免。俗话说「只有在被沾湿之前才讨厌*」,即是这个意思。
「是吗?
没有时间了,必须立刻想到才行!
不久之前,因为他说想要见识一县里新开的游乐场究竟有多刺激,他们才来到这里。项目实在很无聊,过山车和楼机都只不过给他带来了失重与眩晕,鬼屋也无法令他心加速,反倒是听着其他人的尖叫声还更有趣一些——当然,老大不会有那种反应,他冷静到那些机械会听从他的指挥一般。
阿充有理由怀疑在老大的心脏上装有一个控制,使他始终保持一致的心频率,不会被外界影响。
「这是你第一次杀人吧,手法太……太了……」阿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
同龄人大概都听过那个幼稚的传说:一起坐过摩天轮的两人绝对会分手,但如果在摩天轮到达最的时候接吻,便永远不会分开了。不过,那是有关于侣的传说。虽然他们过、亲吻过,也并不能称之为侣吧?
「但是,他总是无法死透。
恐惧扯动着阿充的唇角,他咧嘴笑起来。
阿充稍微构思了一在少女漫里才会有的闪着粉红泡泡的场景,他觉得自己只会想要躲开。无论是对于温的,还是有关未来的展望。
此外,阿充发现一件事,除了去桐山家里以外,去其他任何地方,老大都基本没有拒绝过他的提议,这样的殊荣就算在桐山家族也是独一份。
连他这种不怎么好用的脑袋也能想那样的好主意,即使是在危机中,阿充亦不禁为此到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