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里的最后一勺果羹被她刮起来，她把最后的那一令人罢不能的深红吞肚里，随即不紧不慢地用餐巾了嘴角。或许是灯光的问题，她墨绿的眸里盛着的笑意显得并不很真切。

        “可能吧。”

        赵元谨见榃榃便要发怒，他其实完全不在乎榃榃对奇卡嘉什么。他只是担心倘若奇卡嘉受了重伤不得已离开战斗班，自己的成绩单多半会更加不好看，而此前他的父亲又再三叮嘱他要和奇卡嘉搞好关系。赵元谨当只好着走上前，试着将奇卡嘉拉到旁。

        成不衍面上的微笑似乎顿了一顿，像是一张浸了的铅笔画。他望着正在埋品尝果羹的秦杏，语气寻常地问：

        “只是因为‘惹了人’，就教一家落不明，怎么想都有太过火了。”

        他的睛显不正常的亮度，犹如一个饥饿到开始消化自己的人看到了篝火上从炖肉锅里升腾的白汽。

        “秦杏，你没事吧？”

        “没关系，我上报之后最迟明天就能换上全新的。研习室里还有几张没有主人的作台，你可以先借用一张。”

        “奇卡嘉！我们在机械研究，这里很安全，大家都需要保持注意力，你能不能努力控制一自己？”

        榃榃毫不犹豫地砸在作台上的那一拳，声音远没有效果惊人，特制金属在她拳仿佛只是一滩幼童堆的可笑沙堡，任由她圆搓扁。仅仅并非全力的一拳，作台的一大半便生生凹陷去，电和警报声一同响起来。听到这意料之中的声响，榃榃收了拳，面无表地扬长而去。

        但很明显，这不是应对这位瘦削少年发狂的明智之举。奇卡嘉的尖叫顿时更加刺耳急促起来，赵元谨只拉住他后退了半步，就再也不能使他挪动半了。榃榃瞪着的那双睛也因此从新绿逐渐转为黄绿，赵元谨惊恐之立即不再顾奇卡嘉，远远地退了开去。

        “用赵同学的吧。”奇卡嘉慢悠悠地话。

        “为什么觉得不应该？”

        李缙的余光留意着被秦杏视若无睹的赵元谨，她很识趣地行着她和秦杏的单独对话。

        “你的作台不能用了，来我这边作吧，我的已经得差不多了。”

        奇卡嘉笑起来，洁白得过分的牙齿。秦杏看了看旁的这位瘦削少年，她总觉得他上那件过于紧绷的衣服一刻便要飞纽扣来，她忍住想要打寒颤的冲动，转过对李缙：

        “不过虽然我并不喜这个克西姆，但是他们一家这么垮掉，我还是觉得不应该。”

        有趣的是，赵元谨刚一离开，奇卡嘉的尖叫便倏地停止了。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他完全无视怒火正盛的榃榃，直直与她肩而过，就奔着另一张作台旁正在研读图纸的秦杏走去。不过他才一在秦杏边站定，榃榃就大步星地追了过来，她的步迈得太大太快，以至于完全没有给李缙反应的时间。

        奇卡嘉的尖叫声震得研习室里所有人的耳朵都隐隐作痛。这在往常倒可以勉忍耐，但随着作业上交的期限越迫越近，每个人的神经也越绷越紧，实在是忍无可忍。李缙叹一长气，再一次无可奈何地劝告他：

        同样的一句话被两个不同的人说。李缙看了看赵元谨，他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刚才被他攥住的袖，继续：

        最愤怒的莫过于榃榃。她的睛变成了一片纯粹的新绿，之前的那种金涟漪此刻然无存。榃榃恶狠狠地站起，没有说话，只是直视着奇卡嘉。她近似小熊的魁梧材教这注视极有压迫力，但奇卡嘉那张几乎要瘦脱了相的脸庞上却没有浮现半惧，他先是平静地看着榃榃，忽地又发一连串尖叫声来，像是在一只母鸟的面前一只一只地掐死了她的鸟，迫使她发的刺耳悲鸣。

        “反正他的作台很快也要是无主之。”

        “我没事，就是作台遭殃了，看起来它应该是修不好了。”

        “或许就是因为安德森了什么很过火的事。”

        “奇卡嘉，别闹了！”

        被无辜殃及的秦杏大脑一片空白，她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的图纸上，她抬起看向奇卡嘉。奇卡嘉的神非常平淡，他耸了耸肩：

        “断脖理起来比较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