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脂玉真珠,他两指相并,一柄通冰凿之剑悬在半空,剑尖直向着她。
“不要打他的主意。”敖广一字一句。
她紧紧注目着敖广蹙起的眉心,好整以暇:“为何那么生气,辈分算,他还需唤我一声姑姑。反倒是你,我一睡不过百来十年,竟连儿都有了,就不知这苦寒之地,谁与你……交?”
敖广冷言打断她,:“想要活命,便不要妄自揣测。”
她听了,也并不着恼:“说了不要那么生气,侄诞辰,是大好的事,长辈的,总要留些礼。”她说着,鳞爪闪电般抓向咙。敖广瞳剧收,到底未加阻止。玄龙长啸,不过片刻,焰生血飞溅而,两片玄鳞甲随之被扔到了他脚边。“哥哥可别嫌我无长,礼也寒酸。”
敖广垂,龙血被极温一蒸,散烈的腥味。他望了半晌,到底躬收了袖中,颔首:“……我代丙儿,谢过你。”
“谢我什么?”她笑,“你那儿,窃灵珠而生,藏了百年才得来一命,但凡现世,以他灵珠之,必要被天界察觉。我想着,押上斩龙台鳞裂爪这些事,他们可得多了,信手拈来得很。到时,别说我这两块逆鳞,就算是合全族之力织万龙甲,也不过蚍蜉之力罢了。”
敖广别过,负手:“但凡我所谋不差,便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她问:“若发生了呢?”
敖广缄默,俄而:“那他们便会知……他有一半神格。”
她一怔,旋踵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哥哥啊,敖广!你可真是,真是,我竟从未能想到,这般……”她笑意太盛,地磺之汽都涌里,直至不住地呛咳起来,她哑声:“你定有一天……会死于他手!敖广!……若有那日,我祝你,死得其所!”
敖广步一顿,面似有怫然,却到底不发一言,顷息弭散,泰若走远了。王位之上,以定海神针为阵,织千万长链,织成他的天。他自深深抬望去,只见支离海、零落天。时间从来莫之能御,实在太久了,久到……东海更之,一代龙族骸骨,已聚成丘墓。
“四牡修广……可不是好字?天何广,地何阔,飞檐遮我天,四困我,所见自由,不得自由。”
“帝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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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广?”帝喾手上持了本书,侧一盏银釭照,听见来人了间的动静,他以手支颐,带了希微笑意,问:“怎么才回?”
“……回来的路上去看了看她。”敖广松了胄,帝喾见了,起为他卸甲。敖广伸手挡了他:“坐着吧,锁甲里都污着血泥未清。”
“那有什么?”帝喾接过他的大氅,,“我先前已嘱咐药仙去带了些丹药去,不知可用得上?”
敖广笑了笑,声音略有喑喑,:“已无大碍了,多谢你。”
“说得什么话。”帝喾除了他錏鍜,就瞧见面一截白纱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