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
“不是,我信的,就是我现无病无灾用了着实暴殄天。”
郭靖以为自己才跟黄蓉谈得兴,没想到他竟还生气不禁诧异地看他,“你还生气?”
两人这才算是真正和好,之后肩挨着肩睡到了一张床榻上直聊到很晚。
黄蓉仔细打量他,见他神清明正直不似不信自己却还故意说假话便满意地。
郭靖心中是静,六却明,听黄蓉问他话便睁开答他:“宁神聚气,一气化清,方能得无人清净之境。”
黄蓉听后又问:“这是修生养息的功夫,他们就教你这些?”
于是郭靖便又叹:“可你说的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也是对的,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
“江湖上以武功对仗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都是因为不得良药才没了命,我自是要心怀激的。”
郭靖放盘起的到地上,不大赞同地,“若是为大义便是战死也是应当,绝没有临阵脱逃的理。”
黄蓉哼唧一声后:“小爷气可长了,怎么着。”
郭靖面上红了红,毕竟他会说此番话主要还是因为黄药师的缘故。他过去很长一段时日里都以为心怀国家才是当男儿的正理,直到后来年岁长了才顿悟过来每个人皆有每个人的活法,人不可求于他人,何况就算不算保家卫国,生而为人要能够忠于自己的所思所行亦未尝不是难能可贵的。襄阳一站他与黄蓉战死襄阳,那时黄药师仍还在世,古云大不孝就是要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回过来看过去黄药师或许就是知他要令黄蓉行这种大不孝才那么不喜自己。
黄蓉这话玩笑打趣成分居多,郭靖回得却十分认真。
只看一便弃之不顾,此刻自然就看不懂门了。
“说话翻来覆去的,都不明白你是说要照着自己开心来过活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了。”说完皱皱鼻,表示自己已厌烦了谈这个。
黄蓉见他不知想到什么说得惆怅,整个人被烛火照得影长了一截,与真人放一起看似假还真。
郭靖连忙摇手,他深知九花玉是灵丹妙药,炼制起来也极不容易,所以他更不愿无事时将其浪费在自己上。
他提这个黄蓉便挑挑眉,怒气虽是去了但终究不大兴,于是没好气般说:“你自己听一半就走现却要我来当个说书的给你把后半截续上,可真打得好主意。”
黄蓉俏地晃了晃,“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拼命不过是匹夫之勇。”
“对了,今日我走后你都在听书吗,后面都说了什么?”
黄蓉不知自己这耍横样实在有趣,郭靖见他横眉竖目不仅诚惶诚恐不了,看了只觉他可。
见他再提到自己黄蓉只好装副明白样,心则想着过不久定要诈对方到底有何异样。
“我岛得急上也只带了一瓶,确实不好乱用。这样吧,次你受重伤我再拿来给你用,保准起死回生。”
“可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况且许多人打斗本不是为了你中的大义,不过是人争一气树争一张罢了。就说我爹他们好了,几个人争了近十年都没个结果,世人却还拍手叫好。郭靖我倒要问问你,你觉着他们这么争抢个所谓天第一有意思吗?”
黄蓉噗嗤一笑,“你倒是个会说教的,虽然会这样讲不大像你,可这话若听到的是爹爹准会兴。原来你也算不得一个完全的榆木疙瘩嘛。”
“我可不跟你。”黄蓉翻了个,随即像是怕郭靖这个实心的真不带他复又加了句:“明天我走前面,这样就是你跟我。”
见郭靖笑得朴实,话语里又真诚,黄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可他不肯叫郭靖看他有些害羞又有些兴,何况他才闹过小变扭。于是黄蓉背过去:“这话说得你好像很盼着受伤似的,真是傻气。”
“健自然是好,可只为这个也不必定要学他们的,我去偷爹爹炼的几个丹药给你可比这种快多了。”说着黄蓉又想到了别的,“对了,我们桃花岛有个九花玉,是需费大工夫才能炼成的,服后补神健,延年益寿。你多听我话我立时就好给你服用,保准你受益无穷。”
“那明日我带着你,咱们一起去邱长那儿好不好,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郭靖正对着黄蓉黑黝黝的眸:“其实我过去也因此总想不通,总觉得为武斗争气杀人是种罪过,可如今想来这未尝不是种活法。大丈夫立于世,若能因百姓之福努力自然是好,可能持为自己活也是值得敬重的,只要不违背世间正德大义。”
“光是这些就够我受用了,丘长他是知我有异故而特地要我养为先。全真功夫很厉害的,一些门外人只认真修习些边角也常能延年益寿。”
郭靖笑笑,自主地引开了话。
黄蓉这话说的无意,听在人耳朵里却多少像在咒人,可郭靖这汉却回他一个笑容:“桃花岛的东西肯定厉害,那到时便要仰仗蓉儿你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