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来就没有回路了。利小五郎在心里苦笑,然而说比他原本以为的要容易。
律政女王果然还是那副优雅凌厉的英样,两人不尴不尬地寒暄两句,话题不可避免地绕到了最近两人工作上唯一的接——纳奥米继父的案。
利兰松开了手。
利小五郎坐在座位里,住脸。
利小五郎立刻跌回去,趴在那滩呕吐上呜呜地哭起来。利兰抿紧了嘴唇,沉默地跑去拿来抹布,替他净书桌和地板,着着泪就落在了地上。她把抹布随手一仍,也掩着面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书桌上啤酒罐堆积成山,还横七竖八地落在地,利小五郎喝得满脸通红,鼻涕泪和酒混成一滩,还在一边哭嚎一边灌酒。
“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也很抱歉……这样拖去对我们都不好。我是说,我们离婚吧。”
谈起这件事,英理对小五郎的表现还是很欣赏的。如果放在往日,听到英理平淡中着赞赏语气的表扬,小五郎一定兴飞了;其实现在他也还是很兴,不过,有些事还是必须要说。
利兰满怀期待地哼着歌回家。她知爸爸最近办成了一个大案,妈妈也参与了后续审判工作,加上前段时间爸爸一度戒酒,或许这就是父母能够复合的契机也说不定。她推开家门,就闻到烈的酒气。轻快的脚步一停滞住了。
学园祭之后,小五郎没有再去关注那个案件的展,纳奥米这个名字很快就从他的生活中淡去了。
“好啊。”骄傲的女王果然还是那副,从来不拖泥带,妃英理连语气都没有丝毫波澜。她端起酒杯啜了一放,然后看了一手表:“我午还要会见当事人,就先告辞了。之后我们再约时间提交离婚届吧,空闲时间你可以问我的秘书。”
还能发这么温柔的声音。
他知他心里永远有一个角落,留给那抹东京的霓虹灯也无法照亮的苍白的月。即使真的和英理重修旧好,那灯的倩影依然会在梦中徘徊不去。
“英理!……呜呜,英理……”他一一地把埋胳膊,抓起啤酒罐想再喝一酒,却发现连最后一滴也没有了。利小五郎于是把手收回来,圈住自己的。“呜呜……”他的声音逐渐低沉来,音量微弱到几乎只是嗫嚅,完全无法听见,“……纳奥米……”
她提起包,匆匆离去了。跟鞋的声音比往常要急促许多。
每周预留给纳奥米的钱没有了去,他于是又拿来买啤酒,成日喝得醉醺醺的。小兰为此十分气恼,向她的朋友们抱怨了好久。好像是想让他再次“改正”,不知谁给小兰了主意,她居然想到办法把英理约来和小五郎吃了个饭。
利小五郎现在其实并不是特别想见妃英理。但是想到她在纳奥米的案里帮了不少忙,还是着去了。
“爸爸!”利兰绕过地上打翻的啤酒跑到小五郎边,推了推男人,闻到那酸臭味又忍不住掩了掩鼻,她又生气又着急,一时间直跺脚,忍不住掐着利小五郎的肩膀把他拎起来:“怎么了嘛!为什么又喝成这个样!”
在梦里,素白的月亮向他伸手,寂静又忧伤的微笑。他烈地拥抱着她,将月亮圈在怀里。
只是,这样拖去对英理不公平。
利小五郎心知肚明,自己绝不会再在现实中和纳奥米有任何交集,因为对她来说最好的未来就是和自己这种人生失败的中年大叔再无交集。
察觉到他的态度,妃英理停了刀叉,静静地听他说。
直到天低沉,利兰哭累到睡着了,小五郎还在哭着。别人如果看到或许会嫌弃,一个成年男人竟然能哭成如此涕泗横的样。
英理果然还是他的,现在这副样分明就是方寸大乱。而他……当然也还是着英理的。提离婚的时候,他受的伤,并不比英理少。
他沉沉地睡着了。
“英理。”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让语气郑重来。
利小五郎勉抬起,睁着朦胧的醉看了一女儿:“是小兰啊……呜呜小兰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我和你妈妈离婚了……”
着兔面的纳奥米没有回答,匆匆地跑开了。
因为利小五郎已经彻底放弃了复合的念。
“呜呜呜……”
利兰的房间里也传来闷闷的哭声,但一刻,利小五郎的放声大哭就遮住了女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