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迟驻现在就想把自己完全埋jin枕tou里,最好床tou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娃娃也能一起把他淹没。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zuo了。一个一米八几正常shen形的男xingshen躯直愣愣地倒jin两米二的大床,放在床tou上的战利品们只晃了晃依旧坐在原位。
谢天谢地,迟驻和顾锋同居搬家后两人一起去了家ju城,当时考虑到舒适度和日用程度,最终选了这种大床,而且买的床垫也是又ruan又有弹xing,不至于让他这么倒xia时脑门受伤,颇有先见之明。
迟驻困得大脑几乎不受控,全然是左一茬右一茬胡思乱想。一半在滋儿哇儿骂某dingtou老板压榨员工,另一半已经宕机,yanpi重得挂不住,甚至脑nei已经自动开始播放前几天看的古装剧,什么竹ma好兄弟乱世分离,再见时故人已成敌人云云,各种意义上的俗套剧qing,但偏偏赚人yan泪。
不过俗不俗套已经不重要,大脑实在太累了,累到连控制gen手指tou都难。
这一整天几乎他就没有停过手tou上的事,靠着一顿早饭ying是挨到了晚上十dian半――真是太谢谢你了,月泉淮。
迟驻半耷拉着yanpiqiang撑着自己坐起shen,胃已经饿到没了知觉,虽然理智提醒他赶紧去觅shi,但nong1重的困意已经让他无法自控,仅仅是褪xia外层的ma甲就已经花费了他剩余的jing1力,最后只留着一件白衬衫和底ku便tan回床上,把他哥平时睡的枕tou一揽ru怀,双yan一闭直接表演当场昏迷。
外面正在xia雨,雨滴落在土壤上的独特香气从墙角的feng隙里挤ru,手上钻剜似的痛gan将他惊醒。再睁yan只见一片漆黑,他分明不知此刻shen在何chu1,脑nei却突兀地断定他正shenchu1牢狱之中。
迟驻尝试动了动,便发觉shenti全然无法控制,四肢沉重无比,但却能gan受到如chu一辙的tigan。右手稍一动便是钻心刺骨般的痛,而chao气不依不饶地侵ru骨肉。他shen上的衣wu皆非御寒保nuan的布料,pi肤都冷得发白僵ying。
他倚在墙角暗自想到:这定是梦。前几日就不该和锋哥熬夜看完那bu剧,结果现在zuo梦都想着这些东西。
思绪再次被疲惫拖拽沉眠,只觉得shen上寒凉,却迟迟睁不开yan从梦里的牢狱中脱离。
第二次睁yan已不在牢狱,他坐靠梨树满yan都是素白飘花,shen上不仅寒意未去反而更添麻木,全shen上xia骨tou也好,脏qi也罢,都痛得厉害,这xia真的连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甚至gan觉到心脏正在一diandian地停tiao。shen边不知何时来了人,像是想用ti温尝试温nuan这副衰败的shen躯,将他拥ru怀中,小心地抚上他的手,他看不清拥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也看不清来者的神qing,但他能gan觉到那些罗在心kou的迷茫、愧疚还有痛心。耳边就像是电视剧渲染气氛那样,淅淅沥沥的雨恰到好chu1地落xia吞没了对方的声音,落在他脸上的不知是雨shui还是泪shui,随之而来的还有耳边惊雷乍响。
迟驻猛然惊醒,睁yan便和顾锋打了个照面。
床边昏黄的小夜灯照亮了两人,顾锋穿着睡衣坐在他shen边,正握着他的手轻轻rounie顺开筋络,他迷迷瞪瞪地tan着看人,被睡姿压麻了的右手终于有了dian知觉,好半天才从hou咙里找chu声音来,“唔…锋哥,你回来了。淋到雨了吗?”
顾锋把他这睡得乱七八糟的姿势调整好,才在他的shen侧躺xia来。迟驻像是平日睡前那样扒到人shen上,脸埋jin对方的肩颈里去轻轻磨蹭,两人像动wu取nuan似的餍足地拥抱,chao湿的shui气终于被沐浴lou的花香盖去。
“没,xia雨的时候正好到楼xia了。”顾锋摩挲着他的背,甚至听起来有些cui眠的意思在里tou,顾锋亲了亲他的耳廓,说话声音又轻又温柔,“看你睡得不安稳……吵醒你了?”
gao压xia绷紧了一天的shen躯在抚摸xia终于松了xia来,mao茸茸的脑袋凑在人shen上摇了摇tou,又困倦地用鼻尖蹭了蹭顾锋的面颊,han糊地chu了声:“是雷声太大吵醒了而已。”
话音刚落又是几dao闪电就近划过,照得一瞬间室neinei亮白通明,雷声也应时落xia,第一声便炸得人耳膜生疼。还没等他皱眉,顾锋便捂上了他的耳朵,刚从浴室chu来的手还散着余温,床和肉ti都ruan得舒适不硌人。
两人离得近,呼xi的re气都洒落在面上,夜灯把顾锋的瞳孔照得透亮gan1净,像棕se的玻璃球似的,倒影映满了他,看得他心tou发着yang。
迟驻拖着shenzi挪了挪位拉近距离,抬脸在顾锋的泪痣上落了一个极轻的吻,慢慢xia落到唇间。雷声被隔得悠远,却把他的思绪凝在yan前,他注视着微光给顾锋睫mao投xia一层漂亮的阴影,留xia落在yan尾的泪痣,连pi肤上细微的绒mao都映chu些光来。窗外的雷雨尽数远离,黑暗中只有顾锋在发着耀yan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