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对我自己的命,我也已经无所谓了。”荆婉容淡淡地笑。
她没有选择的资格。
“如果不行取舍,幻境便会夺走你的命。”那声音再次促。
荆婉容紧张地盯着丹熙熙。
那是自己作为婴儿被生来时,本能所渴求的第一种。
一直以来只能透过薄纱隐隐约约知所谓无与天的荆婉容,终于在此刻直面了这赤的天地法则。
荆婉容沉默着。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厌倦,即使是得知丹熙熙故意不给自己送丹药时恨意滔天,此刻也只是觉得空而已。
就连生来就应该获得的第一种,她也从来没有拥有过。娘本不自己;丹熙熙短暂地提供了这种,但终究也只是在利用自己罢了。
如果连这个也能舍弃的话,无疑就算是无大成了吧。
“我其实很激你,谢谢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来我的女儿。如果能有辈的话,我们还……”
自己可是沦为修,后期又是嗑药又是别人修为,怎么想都不应该有飞升的资格……除非……
薄纱的后面,那所谓的大,就如她所想象的一样:空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其实也没什么期待,毕竟自己的亲娘都喜动不动发脾气、打骂自己。但是自己又一直渴求着母亲的,也许丹熙熙会温柔一,抚摸一自己……
荆婉容想起自己脖上被雷劈碎的玉。
“杀掉她,就能成功飞升了。”
荆婉容心中一震,脑中嗡嗡作响。
即使是普通的母亲都会说的语,对荆婉容来说也是从来没听过的天籁,她已经是泪满面。
除非,有人替自己……
“我只是想稍微验一这种觉而已……”荆婉容不好意思,“你就随便跟我说两句你会说的话吧。”
“无若是要大成,就必须扼杀自己所在意的一切。取舍之,自在其中。”
荆婉容看着她。和记忆中的那个掌门不太一样,那时的丹熙熙还只是外门弟,自己也还是她最好的朋友。
那声音似是对她的选择不满:“仙路漫长,世间沧桑,无修士需要先懂,再舍。难你连这一都不到么?”
她不想再思考去了。
如果这夜的雨一直着,两个人就可以这样依偎着相互取,直到永远……
若是说母之类的话题,于她而言太过遥不可及。荆婉容只是静静地躺在丹熙熙的怀里,希望这夜的雨永远都不要停。
婉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了真话:“我想你的女儿。”
“就是因为被你看透了,你才会这样利用我的吧。”荆婉容说不自己心是什么觉,她只是觉得很累,“所以也会认为,我这样的人死了也无所谓。就算我说了寒草对无修士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也没有给我。”
“你会死。”
荆婉容知它想要自己什么。丹熙熙之所以会现在这里,是因为她代表了自己潜意识中对母的向往。
“能够生你,看着你慢慢长大,是娘这辈最幸福的事。”
幻境,丹熙熙仍旧坐在草坪上,一无所知地抚摸着小猫。
“……不是我不想选。”荆婉容无奈,“我在意的东西要么本就不属于我,要么就是被生死命数夺走,如今早已什么都不剩了。”
脑忽然响起的声音,提醒着荆婉容幻境的本质。
丹熙熙惊讶地睁大睛。
荆婉容抓住丹熙熙的衣袖,想求她不要再说了。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那层蒙着的薄纱忽然被拉开。
“婉容,我最的女儿。”柔和的声音从上传来,伴随着夜雨的滴落声。
“什么?”荆婉容一愣,她怎么能飞升呢?
对面的女孩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荆婉容的脸贴着她的膛,鼻尖都是皂角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