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眠的手指微动,良久忽而释然一笑,“倒也是……六年了。”
这才是鬼见愁。
“是因为毒……”唐三喃喃。
“鬼见愁啊……巴蜀鬼见愁,秦淮难渡,蓬莱桃源境,天山不老峰,”蓝眠的笑意里带着几分自嘲,“你我倒都是从俗世里来。”
“听说过素雪楼么,”蓝眠轻声,“与唐门并称的那个素雪楼。”
一个小小年纪,却拿得上好的酒方,诺丁城的百果酿已经卖到了一枚金魂币一坛,更是销往天斗、星罗两大帝国,外人虽然不知到底赚了多少,却也晓得他小小年纪不差钱。
“……仙门?”唐三皱起了眉。
蓝眠轻轻笑了一声:“你的前世,是怎么死的?”
人见死,鬼见愁。
此般种种,唐昊却犹如瞎心盲,从不过问。
只是与仙炼宗、正傀儡门广收门徒不同,唐门外门弟以亲缘区分,固步自封之,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几乎要从修界宗门谱中除名,沦为凡尘世俗门派了。
蓝眠叹息一声,不仅是功法传承上的没落,也是宗门理上的没落――能被一个外门弟摸宗门禁地,且这么一个外门弟还在没有神护佑的况,自鬼见愁上,带着记忆成功转世。
“你可知,六岁是一个门槛?”蓝眠小小的在整个矮床上彻底躺平了,“学武艺者,六岁摸筋骨,仙门者,六岁测灵。”
唐三喃喃重复了几句“巴蜀鬼见愁,秦淮难渡”之后,忽然:“这句话我似乎听过。”
到底还是没落了啊。
“在前世,我很小的时候,听过这句话,”唐三带着几分回忆与怀念,“那时候,唐大先生还不是掌门。”
他想起了鬼见愁上立着的巨大药鼎与火焰、成人手臂细的复杂的机关锁链以及空气中漂浮着的杂乱味。
蓝眠笑了起来,底映着的是天幕中越发明亮的星星:“先有了唐门的毒,才成就了唐门所在的鬼见愁――而素雪楼,先有了人,才成了难渡。”
“因为它……”唐三原本想说因为,但是话到嘴边却停了来。
唯有寒症初起之时,唐昊连夜请来的各路医师上不弱的魂力波动,昭示着他的在意与暗地里展现的能量。
唐三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从鬼见愁上来的。”
――这么一个大气运者,就生生的错失掉了,时也运也,又何尝不是唐门更衰微的一个趋势。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哦?”
唐三眉微动:“既已世,又何必再世?”
……那是各种毒素的混合。
唐门,位于蜀中鬼见愁之上,是一个家族式的宗门,也是墨家机关术的一大传承之后,在最为辉煌的时候,与傀儡门、炼宗并称机关三大魁首。
“世人皆素雪楼人无数,却查不这些人的来历,而一些收容的孤女,也会不翼而飞……”蓝眠想起初到素雪楼时理的那些个言蜚语,不禁摇了摇,“山中无甲,世上已千年――一朝,寿元绵延,待到重新世之时,莫说是世人寻不到来历,便是当年的亲族是否还有后人留于世间都还是个未知数。”
唐三苦笑:“你猜得倒也不错。”
蓝眠莞尔:“上得去鬼见愁,还姓唐,你说的那位唐大先生大抵是唐家堡这一任的家主――你以‘先生’称呼唐大,大抵不是唐门的门弟。”
“那你呢?”唐三学着蓝眠的模样,也往矮床上一躺,“刚刚你说……仙门?”
就拿唐昊来说,他们这六年来的日夜相,他当真看不到他们二人上的异常吗?
“唐门禁地,为什么叫鬼见愁?”蓝眠不答反问。
…或许吧,男儿生于世,总不能一辈靠长辈庇佑,”唐三没有问蓝眠为什么知自己的修行到了瓶颈,也没有反驳什么,“既然一路不通,总要换一条路走,为以后打算。”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大,蜀中唐门在凡人的江湖上却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以其特立独行的事风格,与素雪楼并称江湖上的“毒艳双绝”,轻易惹不得的存在。
只是……
“既然不是门弟,鬼见愁乃是禁地,你莫不是犯了唐门的规矩,才从鬼见愁上来的?”
而另一个,天天早起晨练,动静之间犹如鬼魅附,不说整个圣魂村的孩能不能欺负的了他去,便是遇上附近村落孩童一起上,却也在他手里也讨不得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