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忽略了她失忆前的自戕之事。
向来视喝药如上刑场的少女居然主动将药喝了去。事反常必有妖,百川拿着空碗,虽然未再问什么,到底是将此事的疑问放在了心上。
“没什么。”兰珊抬起掩了掩交驳领,神闪过一丝慌乱。她避开他的视线,轻轻咬着嫣红的唇,阳光从窗棂的格间洒了来,房中却是突如其来的一室静默。
百川只觉得他一句话问,她忽然哪里有些不同,他细细分辨却又瞧不是何发生了变化。倒是兰珊觉到他视线里的探究,不由低了低,于是落在他中,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少女低垂的脸庞带着白皙纤细的脖颈也弯一弧度,颈后一段腻赛雪的肌肤不经意了来,再细看去,脖颈向隐约有浅红的印,“你的脖上……”
这样也好,起码无忧无虑的。
她同样看了不少负心人的话本……
虽然心中疑惑,他还是知礼地收回了视线,自然也没有看到兰珊余光扫来时带着的一抹深意。
嗯,一定是这样。
她虽然及时收住自己发散的思绪,但这只有她自己知的尴尬,还是让她脸上飞起两朵淡淡红云,眉间经过一夜缠绵的风哪怕仅残余一分,也格外妩媚动人。
“是蚊虫叮咬的吗?”他问。
若没什么,师傅怎会衣不解带地照顾到早上才离开?百川自然不信她的话,不过也不会拆穿。他只以为她是怕因为不适而失了山的机会,才故意掩饰,想想不由好笑,觉得她果然是孩心。
百川坐在她床榻边的凳上,看着她的神有些关切:“好了吗?师傅说你昨夜有些不适。”
不适……呵呵……
“……”你不愧是青宇的第一大弟,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师
提到吃药,兰珊对青宇的怨怼立刻又深了几分。她到了无垢城之后,喝药完全是照着三餐的频率来!还好再过三天就山,她的再喝三天的药巩固一,山便可以改吃药了,虽然估计药也还是苦的,但是好歹一能吃完吧,总比这一碗药汁恨不得每次都喝到她想吐要好。
说不定晚上送了她回来,他就立刻走了。
“这玉膏可以止,印也消得快,你拿去。”他伸手,指节修长分明的掌心上,静静躺着一只通透白的小瓷药盒。
“唔。”她的声音低低的,答得混,似乎很不想谈这个话题,转而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不了。”她端着碗一饮而尽,苦得皱眉,赶紧吃了一片蜜饯盖味。
对她不咸不淡,后来知了她的心意,脆不肯她近,得她心里很不好受。她没地方去观察别人动了真心是个什么样,但在她心里,才会为佳人诗作赋对月醉酒,郎君会为娘执手描眉绛唇,哪怕是昏君还会为了妃从此不早朝呢,青宇走得这样脆利落,怕是恨不得不要见她才好。
这些红痕是怎么回事?
兰珊正揣着一肚火,百川敲了敲门:“兰珊,吃药了。”
兰珊挪了腰后的枕,以期靠得舒适些,然而猝不及防又想起昨晚之时,青宇将这布枕在她的侧腰,拎着她的一条从后方狠狠地贯穿她,让她难受又舒……
百川的心中犹疑顿起。他忽然想到,先前他将她从满月池救起来那次,她的脖颈上,也有这样的浅淡红痕。
“没什么,有疼。”兰珊一语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