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有办法,守玉立蹲,自她靴中摸短刀,右掌握住刀刃,抹了一把。
“不是伤患找大夫什么?”守玉脸白了白,她愈合飞速,再耽搁去这肉伤是好全了的,见她愣着不动,将刀刃抵在脸侧,“你是觉得不够显,再来一刀怎么样?”
“为什么?”宁无双声音都抖了起来。
“别!”宁无双忙拉住她,深呼了几气,“依你就是。”
“你家什么家风?”守玉问。
一动起来,也快得很,至前只数十人的当,守玉看清了前形,只见一着烟紫衫裙的少女端坐于桌案前,一旁立着招牌,上书八个大字――药到疲去,神焕发,鸡鸣而起,狗吠而卧。
在她前的桌案上大约摆了百碗黑乎乎汤药,不知何等效用,而排到的男男女女皆是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正在众人啧啧称奇,赞叹十二小妙手神医的当,那名大胆喝药
小姑娘宁念蝉一激灵清醒过来,起忙拦:“我这方是治伤的,外用药还未研制来。”
“不是。”
“我有办法。”
“她不是扮大夫玩么?”
“就是啊,真嫌咱们吃多少,也不像趁这么大家业能来的事儿。”
“是啊,是啊,原来不是要咱们死的。”
宁无双这时节忆及自己成长经历所受种种骄纵溺,便觉得这等可能极大,“现在该如何是好?”
“无妨,医修至您这境界,所之药相等,无分外。”守玉端起药桌上凉透的汤药碗,一饮而尽,再次张开手掌,刀居然真的愈合了,再见她往衣摆上手,血迹蹭净后,一儿痕迹都没有了。
“是、是这样没错。”
守玉用那只好手翻通城本来,总觉得分量太轻了些,当也没有多想,只促:“快些躲壳儿里去。”
待她钻壳儿,守玉便直起,脚步不稳往那汤药摊走去,嘴里还大呼小叫:“神、神医,救我。”
“嚯――,这玩意闻着跟耗药一模一样,竟有如此奇效啊?”离得最近的一名布衣短打的白发老者揣着手,他孤寡一生,纵是卖给宁家,到他这辈活完正好清账,就是指着这碗香味都像剧毒的汁走上投胎路,早走一天赚一天,来生再不宁家门。
“不过这位女怎的没见过呢,连衣裳都没换,莫不是新来的?”
她表象瞧着怯弱不堪,一气儿横冲直撞,却将排队灌药的队伍冲散,便被那两名打扇大汉拦,“来者何人?”
“应该是。”宁无双离家多年,家里什么时候添丁自是不知的,不过能整来这等阵势的,也只有她嫡亲妹可到了。
少女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五分俏丽里可寻宁无双的影。她仰面翘脚躺在一张整玉雕成的摇椅上,左右各立着一名魁梧大汉,撑伞打扇,此时还不大熬人的暑气半儿不能侵这小贵主儿周。
她家从没医修传承的先例,敢叫个八岁顽童,不知翻了几本医术熬来的汤药汁给人喝,她们家卖契约定三生三世,这些将前后三辈卖给宁家工的仆役当真猪狗不如。
“嘶――”宁无双没料到这么个四不勤的懒货,有手快到看不清的时候。
见那一长溜男女老少尽是同样的神漠然,甚是肃静,立了这半日连声咳嗽也没听着,便也不敢造次,默默等了许久,腻住的队伍却是缓缓往前挪动起来。
守玉眯着:“那是你家妹?”
守玉又:“那是这小孩办家家酒?”
“咱们还叫吃得多,外岛上住的三房五房的主们有一天不找乐,省来的银钱就够咱们这几百人吃一年的。”
“求药之人。”守玉抬起手掌,令众人看清她掌心开肉绽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