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的骸骨在他后的背里,熏得他一血腥气。他小心打量着守玉神,怕她耐不住反胃。
“看见了,为何不走?”守玉探起,离他极近,“你也想了?”
——你亦是组成我庞大望的其中之一,付巨大代价后,你丢弃了它,现在回还是不肯抱我,你忠于的是什么?
“想。”熙来拥住她。
守玉在他怀里动动,嗓还哑着,“可是现在我不想给你。”
“那便不,”熙来想到什么,拂开她颊边的乱发,温声:“陷在其中时,你尚有清明,那时在想什么?”
常年怪浪不休的无名岛,暗礁环绕,整座岛上被巨大的花朵覆盖,那花颜鲜艳,却无叶,只有片片红匍匐在黑土地之上,像是少女鬼脸时吐的,俏又无辜。
有兽人登岛,一无所获预备离去,走前顺手摘了朵花搁在肩,没多久花朵竟在他上扎,撕去花后又重长,日日年年,最后九尺大汉连骨渣都没剩。
摘月的明净化骨池便是起自花岛底的一泉,那泉至今仍活着,掩在狂风怪浪的屏障底,养着整座岛屿的艳大花。
浪无状是危机时自发的应对机制,亦是真心抛之前的筹码。这两样都是自你的真心。
为何要苛责于你,早在遇见你之前我便陷于沼泽深多时。
是你愿意抛的真心,我便全然收。
“我在想什么?”守玉重复着,后呵呵笑声来,“那种时候还能想什么,师兄真是离开山门太久了,连这滋味儿都忘记了。”
“当真什么也没想?”熙来不死心,非问到底不可,她昨夜作那般到底可有几分是因着他在场的缘故?
守玉人在他怀里,两手却攥紧了收在腋,不往他衣上碰,她一淫靡气息,自己都觉得黏糊难挨,哪里愿意再染了他。
“真什么也没想。”守玉摇摇,默了会儿又:“师兄明明也忍得难受,为何不现,昨夜那种形,万萦大人连明恩都没赶走,自然也不会赶你,师兄果然还是嫌弃我。”
“我将他们心里的障全勾来了,师兄的障却被他们的障打退了呢。”守玉满疲惫,笑容却似是刚长来那般新鲜。
熙来抚着她发:“你睡会儿好不好?”
“不好。”
“你不睡,我会一直问去的。”
“不想这么睡去啊。”守玉说着,还是打着呵欠,前一黑,栽他怀里。
冥府里。
明恩被击碎数次,复原与毁损的间隔太短,他神魂不稳,面上尽是茫然。
“说,她十二个壳为什么少了一个?”
明恩咳了两声,“她说幻境要有个替她遭罪的,最好是从她自己上拓来的,才不会被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