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彩师手里拿着锄,才锄了几地,周围的女人们就都哈哈地笑了起来,练彩师很有些窘迫,挠了挠,说:“怎么,我有这么可笑么?”
其实萧娘娘这一段评论,也是有夸大,西王府中的阶女官,虽然因为基本脱离力劳动,突然间又要种菜,显得有些不能适应,不过毕竟是多年惯了的,所以并不是太过脆弱,只不过与从前在广西乡间相比,毕竟还是有些不同,萧娘娘不过是有所动,才发这样一段慨。
练彩师嘻嘻一笑,那是自然呐,自己之前是搬砖的,两手都起了老茧,搬砖这种劳动,不比种田轻松,所以纵然阿彩的原本很是,这么一年多的工夫,也已经磨练了来,因此这种时候自己便显得居然还能行。
意思,女官们很快便行动了起来,找来菜种和农,王府之中原本是有花匠的工,然而那主要是用来种花的,偏巧些,练彩师一看那细柄的花锄,就想到了“黛玉葬花”,拿来种菜太文艺了,所以就得找真正的农家用,笨的锄铁锹,府两广籍的客家大脚女官,还有练彩师,就跟着萧娘娘一起锄地种菜。
萍姑抿着嘴乐:“一看就是城里的小,那姿势全不对,像你这么锄地,可得多累啊!”
一群人丢锄,坐得东倒西歪,大大灌着酸梅汤。
一边喝汤,一边便是闲谈,英娘笑嘻嘻地和练彩师说:“当初占了武昌,萧娘娘特意去看了女馆,那里的人
自从练彩师在这里立定脚跟,便和萧娘娘说,把翠调了过来,只说她是自己的助手,萧娘娘对此很无所谓,她这府也不多这一个人,便将翠也调来了西王府,从此翠便在这里事。
萧娘娘在一旁笑着说:“阿彩啊,你那两只手往后面挪挪,有些太靠前了,使不上力……可也别太靠后,右手往前些,不要攥到锄柄最尾,留五六寸的木柄,攥到最尾端,用起力来不舒服。”
萧娘娘手里也端着一碗梅汤,看着四周那些一派“用尽气力”的客家女,微微摇了摇,说:“自从来到这小天堂,各个都不同以往,从前在家里,这样活计连续上一个时辰,都不觉得怎么,到了这里,一个个便都肉贵,才不过一年多,手里便拈不得锄,只了这么一阵便开始气,上发,不再像过去那样耐劳苦。”
然后她转向练彩师:“倒是你还能受得住。”
萧娘娘心中慨的,太平天国是把南京当“小天堂”的,天上的大天堂太过遥远,人其实也不愿意轻易过去,不过人间毕竟还有一个“小天堂”可供藉,那就是南京,现在是叫“天京”了的,仿佛是天上的京城,粤西来的那些老姊妹老兄弟,到了这里便享受起来,以为从此可以享福,客家女从前是多么矫健,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吃苦耐劳,什么事都得,然而如今也不行了,比如前这些老妹,看着原本健韧的筋骨,都变得绵了,其实也不单单是她们,自己也有这个样,只不过萧娘娘心实在不愿承认这一。
练彩师“哦哦”地应着,照她的指,握好了锄,再抡起来,果然省力一些,她就埋了起来。
练彩师这是第一次种菜,虽然二十一世纪城市白领之中行阳台菜园,不过练彩师一直都没有这样的雅兴,从没自己过,如今她是真正在种菜,而且不是阳台那一小块地方,游戏一般,练彩师是和大家一起开垦一片菜地,单是手里的那柄锄,阳台就施展不开的,这可真的是不就不,要就很大场面。
就这样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翠给大家送了梅汤过来,招呼:“歇歇吧。”
从秋初到初冬,练彩师都是跟着萧娘娘和一众女官在这王府后园种菜,因为时节毕竟有些晚了,有些菜的收成便不好,但小青菜总有收获,大家这一阵便常喝青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