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卿:“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迫的,被迫生,被迫打仗,被迫作乱。既然都是被迫,我所作所为,也是应当。”
他不过是当年战乱的一个弃婴,恰巧被一个赶尸人收养。
侯卿思索了:“娶亲。”
侯卿眨眨,仿佛刚刚所言的腥风血雨在他里并不算什么,他倒像个行为直率的少年郎:“徒儿也非中原之人。”
蚩梦拳,笑得阴阳怪气:“哦,那就没我啥事了,祝你一路顺风哈。”
蚩梦:“但坏人就是坏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侯卿挨了一打算是听令,但之后也退开,很是无辜:“是师父问我的。”
侯卿作了一揖:“师父告辞。”
侯卿:“又如何不一样?”
就这?就这?蚩梦气不打一来。
蚩梦被他这不对嘴的话激得生气,怎么跟这家伙讲理会如此之难:“那不一样!”
直到最后蚩梦反应过来,这人就这么走了,这么多些天的恩恩怨怨都来不及总结,只好追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骂:“喂!那就祝你娶到一个能住你的老婆――”
蚩梦直接想起当初侯卿领着她嫁人的事,发麻:“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迫害人家小,不能啥伤天害理的事!”
其实也就是因为蚩梦是他师父,侯卿才例外地多说了些话,如今蚩梦又开始无谓的聒噪,侯卿便沉默了来。
蚩梦咳嗽一声,摸了摸鼻:“那你要去啥事嘛。”
侯卿颇有些奇怪:“这个,师父也要么?师父也杀过人啊。”
蚩梦被代逻辑:“我杀的是坏人、奸人、恶人!”
侯卿默了默:“……徒儿见过伏尸百万、血染河山。”
蚩梦气笑了,侯卿这个人太特别了。你本意识不到他的能有多深,行为会多奇怪,或许蚩梦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在乎,或许为了个笛他都会拼命,蚩梦后来也从未敢对他动过什么,拿他来向李星云邀功也好,来帮人救人也好,即使他拜师后对自己言听计从,即使自己心再大,她也不会忘这家伙曾毫无波澜地看着自己差死在黑白无常手。
蚩梦鼓起腮帮,觉得他这话扯淡:“谁晓得你又会啥坏事!”
因为杀人不能解决问题。如果杀人能解决问题,他当然会选择杀人,如果残忍暴戾能提效率,那侯卿也会变得残忍暴戾,可这些事他在多少年前便过了,没有得到任何效果,现在侯卿行事的方法和行为准则,便是他对世间的选择和看待,无论是学笛,还是随、洒脱、隐居,都是手段,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达到所谓的“帅”。
蚩梦:“你又啥意思!”
蚩梦:“他们便是!”
可惜人已经走远。
侯卿轻嗯了一声:“可师父应该知,是我们创立玄冥,攻陷长安,最后才有的李星云那类人苟活残。”
侯卿:“你又如何辨别?”
蚩梦咬牙,脸发白,侯卿与众不同之太多了,她理所应当才觉得侯卿与那些坏人并不一样,这一经提醒才反应过来,是一样的,都有血债,不免逃开这个话题:“……中原人的事,我不懂。”
侯卿继续:“对方是有喜的人了。”
可能他就是纯粹的吧,纯粹到什么都能看透,不屑于弯弯绕绕,像不知事的孩对生与死无动于衷,可他又如此复杂,复杂到既在遵守世间规则,又无时不刻不置于法则之上,既坦率,又神秘。
他多年追求,最终其实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字。
“徒儿不喜杀人。”
侯卿哦了一声,他向来不屑解释,只总结:“我意已决,师父不该有其他问题。”
蚩梦瞪大:“你要搞啥?!”
那人抬抬手,不知是示意自己听不见还是听见了。
向来都是蚩梦多话,侯卿少答,这次侯卿说话便直接让她绕了个大圈,跟不上他的思维,蚩梦被他扯过来扯过去的话题得急躁:“你到底哪个意思!”
“那就是要走啊?”蚩梦在他说完焊魃的事时,其实便不追究他走不走的事了,但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还是这个意思,抄起笛就打侯卿:“那你还那么多话!多话!”